委员长阴沉着脸说道。
“岛国人现在正在进攻热河,你认为战况会如何啊?”
这话问得愈发奇怪起来了,这问题不去问军事委员会的高官,怎么会问起自己来了?自己不过是个少将师长而已。
郑永定了定神,说道。
“郑永以为,副总司令必败,而且是惨败,热河是断无守住的可能性的。”
“哦,这是为什么啊?”委员长坐了下。
为什么?难道告诉委员长自己早知道了?郑永理了下思路说道:“很简单,以有准备之军打无准备之军,以顽强之决心打军心散漫之部队,焉有不失败的道理?”
委员长沉默了一会。
“你的判断还是很准确的,在我来这个酒会之前,已经接到了报告,正如你所说的那样,热河,丢给岛国人了……”
郑永真的愣在了那里。
惨烈的奉天保卫战,自己强行扭转了一段历史,极大程度上延误了岛国军前进的步伐。使得一些原本早该发生的事情,大大的为此延后,甚至可以说为东北军争取到了原本不属于他们的最宝贵的时间。
但为什么热河还是这么快就丢了?
委员长长长叹息了一声。
“热河一丢,华北危急,华夏危急。我身为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是准备通电下野的了……”
郑永终于知道委员长今天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话了。
他心里苦涩的笑了一下,随即挺直了腰板说道。
“委员长,我以为热河失守的责任完全不用您来负责,真正应该下野的,应该是副总司令。他是华北最高军政长官,理应承担起守土之责!”
委员长没有说话,郑永知道委员长要听什么,硬了硬头皮说道。
“郑永以前是东北军的,隶属于副总司令麾下,所以……所以郑永回去后会电告各大报社,电请副总司令下野,以平全国民众之愤……”
“由你来起这个嘛……你是汉卿的老部下了,又是抗敌英雄……”委员长叹息了一声。
“就怕汉卿将来会怪你,哎……”
张学良只怕早就连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这次,不过是再添一条自己在张学良心里的“罪名”而已。
委员长叹了口气。
“热河失守消息传出之后,全国舆论必然沸腾,攻击我和汉卿二人。我与汉卿同舟共济,若不先下去一人,以息全国愤怒的浪潮,难免同遭灭顶。”
他接着又说道。
“我们就好比在大风浪中同乘一条小船,必须要有一人先下去,否则就要翻船……
张学良守土有责,会受到全国民众的攻击。中央政府更是责无旁贷,我自己首当其冲。
这正如同几人乘坐一只小船,本应同舟共济,但是目前风浪太大,如先下去一人,以避浪潮,可免同遭沉没。
将来风平浪静,下船的人仍可上船。若是互守不舍,势必同归于尽,对政府,乃至于对国家皆没有好处。”
郑永知道这倒是委员长对自己说的真心话,而且也是实情,否则华夏的局势将势必难以控制。
自己现在也成了这条船上的一分子,有一天,自己会不会也下船?
“恒渊那。”
这时候委员长的称呼变得亲热了许多:“你是和岛国人打过仗的,对中日之未来局势有何看法啊?”
自己就算有看法也不能在委员长面前说,这一层道理郑永是知道的。
“郑永才识浅薄,只懂带兵打仗,其余一概不知,愿闻委员长教诲。”
显然对他的态度非常满意,委员长语速平和地说道。
“根据目前情况,我们无法战胜岛国,如果再打败仗,我们的责任将更重大,目前的做法只能是稳定局势,和缓敌人,做好准备,长期抗敌……”
这一点与未来的局势发展完全一样,这位委员长其实早就对中日未来之局势有了自己的打算。
抗战,早晚有一天会放到自己面前,放到委员长面前,放到中华民族面的事,自己突然出现在这个时代,又会对这段历史造成什么样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