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长江上寒风凛冽,波浪滔天。可是,现在却有一叶小小的扁舟在江面上随波逐流地浮现在波峰浪谷之间,顽强地向江南挺进。
韩信双脚牢牢地盯立在船板上,背负着双手,迎着潮湿的江风傲然而立。虽然波浪滔天,我自巍然不动。随行的两名侍卫,虽然也通水性,可是在这样的大风浪下,却也只有扶着船帮,手忙脚乱的份了。
船老大面对这样的江风,却是十分的快活,只穿着一件赤膊的短褂就在寒风中唱起了渔歌、喊起了号子!
渐渐地,小舟驶近江南,靠近了秦军会稽水陆联营。
忽地,一艘秦军哨船从江面上飞驰而来,几名矮壮的闽越族水军迎风大喊:“来者何人,赶快报名,否则弓箭侍候!”韩信看了看,扬声道:“钦命淮阴侯、大将军韩信前来接收军权!速速回禀!”
几名闽越军士吓了一跳,虽不知真假,却也不敢怠慢,连忙道:“请给我们来,由我们引路进寨!”韩信点了点头,示意有些惊讶的船老大跟着哨船划进了庞大的水师营寨。
划过巨大而坚固的水师营栅,一艘艘艨艟巨舰显现在韩信的面前,禁不住让韩信面露赞叹之色,不禁开始思索着什么。
不一会儿,小舟随着哨船靠上江岸,韩信赏了船老大,令军士领路放回。便自在两名闽越军士的引领下大步流星地赶往帅帐。
刚到帅帐门口,有腿快的军士已然向曹参、吴芮、无诸三人报信:有钦命大将军前来接管军权。三将不敢怠慢,便自出帐迎接,刚到帐口,便看到一名青年披风而来,神态傲然而威严。
曹参三人愣了:“此人就是新任大将军!?也太年轻一些了吧,而且根本没听过此人啊!”皆有不信之色。
这也难怪,韩信是年,不过二十有五,正之所谓‘胎毛未干,乳臭未退’!
曹参向韩信拱了拱手道:“末将曹参,忝为军中主将!敢问钦使奉命前来接管军权,圣旨、印绶、兵符何在?”韩信面色沉稳,向身后挥了挥手,两名侍卫将扶苏圣旨、兵符以及‘淮阴侯’、‘大将军’两颗金印奉上。
曹参三人验过的确不假,一时不禁愕然:扶苏在圣旨中对这青年百般推崇,并收为义子,显然是对他爱护是狠了!不过,曹参三人打量了韩信几眼,却实在看不出韩信有什么过人之处,或许外表看起来还像个人物!
韩信心中明白,微微一笑道:“请曹将军击鼓聚将,移交军权!”“是,大将军!”曹参虽然心中有些疙瘩,却不敢违抗扶苏之令。
很快,隆隆的战鼓声在秦军水陆联营上空惊天价般地响了起来,各主要将领开始纷纷向帅帐聚集。
而等到诸将入了帅帐之时,便愕然地看见坐在帅位上的已经不是曹参,而是一名非常年青、刚毅的青年。诸将一胆子疑惑,却也不敢发问,只能默然地站在一旁。
三通聚将鼓罢,韩信看了看帐中已是济济一堂,向曹参微微一笑道:“曹将军,诸将齐否?”曹参道:“齐了!”
“那便请曹将军向众将说明,并交接军权!”韩信一点也不怯场。
“是!”曹参被韩信指挥来指挥去,面色有些褚红,只得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对诸将道:“各位将军,陛下有旨下令淮阴侯、大将军韩信为军中主帅,我已经验过圣旨、兵符和金印,确系无误!现在,便将军权交于韩将军,希望诸将以后谨遵将令,不得有误!”说着,曹参将显示着军权的令箭等物移交给了韩信。
韩信起身接过,放于帅案之上,扫视诸将一眼,微然一笑道:“各位将军,韩某年幼却忝居如此大位,也许诸位将军并不心服!这没有关系,初时韩某也不希望大家心服,只是希望大家能够遵从号令!否则,”韩信请出豪曹剑,厉声道:“有陛下佩剑豪曹在此,立斩无赦!”
诸将见韩信眨眼间从笑脸变成黑脸,又将扶苏豪曹剑抬出,一时也有些惊惧,连忙道:“末将谨遵将令!”
韩信见状,十分满意,面带微笑道:“前日一战,我军大败于广陵,折损颇大,想必诸位将军一定都窝着一肚子火吧?”诸将见韩信一来就抓住众人的痛脚,不禁变色,十分难堪。
韩信却视而未见道:“广陵之败,非败在谋略,而是败在知已而不知彼:楚项之勇,项羽之威,都超乎了我军的预料,故而大败!不过,这场败仗还是有些收获的,就是让我军认清了敌我两军的优势和缺点。”
吴芮有些忍不住道:“既然大将军已经认识到了楚军的优、缺点,莫非已有破敌之策?”韩信微然一笑道:“项梁精于战术,不通谋略,且性格孤傲,容易对付;项羽虽然同样精于战术,甚至武勇雄冠天下,却亦不过一匹夫耳,要对付亦不难。我来时,听说,龙且现在已经攻占九江大部,看来九江也会马上落入楚军之中。三月之内,我会先破龙且,半年之内破项梁、一半之内擒项羽,若不能胜,韩信愿以人头甘当军令!”
众人闻言愕然:这新来的大将军虽然年轻,口气却好生不小!
曹参微微一笑道:“大将军壮志凌云,令人好生景仰,那我等就看来日大将军大殿神威了!”韩信微笑道:“好说!曹将军,陛下答应补充的兵马、钱粮何时可到军中?”
曹参道:“衡山等地新练大军三万,十天内可到!巴蜀和南越的兵马约五万并粮草辎重大约一个月内可到!”
韩信笑笑道:“够了,一个月聚兵,一个月训练,一个月打垮龙且,时间措措有余!”诸将笑而不语。
散帐后,秦军诸将纷纷聚在一起,议论四起,都觉得这个年青大将军口气太大,却不知真材实料如何。还是久掌兵权的曹参一言军心:“诸位将军,陛下既然如此相信于他,想必他也有几分本事,或许比我们高明也未可知。还是先听他军令,否则被豪曹剑砍掉脑袋却也不值。待三个月后,他如果不能击败龙且,我等再与他计较不迟!”众将皆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