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甄在商雪玉的床前静默地站了一会儿,她忽然转头,有些关切地问柳惊尘道:“请问一声柳神医,我们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五女醒过来?”
柳惊尘看着杜甄眸子里难以掩饰的关切,还有悲痛,他眸光闪了闪,也只淡淡地说道:“叫……让人叫醒她……说些她关心的事,还有她关心的人,唤醒她的意识,和想醒来的决心!”
杜甄有些怀疑地说道:“如此简单,就行了么?”
“简单么?”
柳惊尘似乎冷笑了一下,可待杜甄想要追溯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只听柳惊尘说道:“有的人昏睡了几十年都没有醒,更有的人,永远都不会醒来——你说什么,是你的事,但需要病人有醒来的**,就是另外一件事了……总之,你们多跟她说说话吧,说些她最想听的,也最关心的!”
柳惊尘说完,将手里的药方往杜太医的手里一塞,转身,就扬长而去!
杜太医连忙追出两步,说道:“前辈,您到哪里去?”
这个柳惊尘,还真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突如其来地出现,现在,又毫无预兆地离开。似乎,他的脚步,真的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留!
不得不说,在江湖上,有关柳惊尘的传说太多,但杜太医看到他的真的,这才发现,那些传说,简直就是儿戏!
事实上,这位柳太医要比传说之中的难缠一百倍都不止!现在,看到柳惊尘又要将看了一半的病人扔下,杜太医不由地有些急了!
柳惊尘脚下不停,听到杜太医问,只是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去哪里,难不成你还管得着么?”
柳惊尘要去哪里,杜太医自然是管不着的,他非但管不着,而且连问的资格都没有。但是,作为一个太医,他怎么能放着看了一半的病人不管呢?
杜太医顿时语塞,眼看着柳惊尘的身影就要消失,他连忙加上一句:“那么,前辈,您什么时候再来?”
柳惊尘的身影已经转过了廊角,听到杜太医问,他只说了一句:“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
杜太医更加无语了!他看着同样呆怔的僮儿,微微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药方塞了过去,叮嘱道:“你先去抓药、煎药吧!”
小僮儿听了,拿了药方转身就走!待他走到一半,杜太医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跨前两步,跟在小僮的身后又叮嘱了一句:“哎,煎药的一切用具,皆不可经他人之手,你可明白么?”
小僮又干脆地应了一声,然后,拿着药方,一溜烟地走了!
杜太医看到小僮走了,他又走上前去,朝杜甄说道:“夫人,学生告罪!”
杜甄有些奇怪地看着杜太医,说道:“杜太医,您告什么罪啊?”
是啊,这杜太医可是唤之则来,从不迟疑半分。可现在,他居然要告罪,这又是为了什么?
杜太医满脸羞愧地说道:“回夫人的话,学生一向帮府上的人看病,从来不会假手于人。而这一次!”
杜甄明白,杜太医是为了那位柳神医的事情告罪的,她微微地笑了一下,说道:“不妨事的,我看着那位柳神医医术也是不错的……而且,他又是你带来的,横竖,只要五女的病好了,也就是了!”
杜太医看了商雪玉一眼,说道:“学生看着五小姐这一次非常严重,庆幸的是,柳神医刚好经过学生的医馆,又恰巧听到了五小姐的症状,连连称奇,他和学生原本就是旧识,就自告奋勇的说要来看看!于是,学生便带他来了!”
这个缘由,若是不解释清楚的话,杜太医会觉得愧对杜甄,愧对商雪玉!
杜甄听了,“呵呵”地轻笑起来:“杜太医你放心好了,各人自有天命,说不得,这柳神医就是五女的福星呢?”
杜太医看杜甄并不怪罪,也放下心来,他说道:“回夫人的话,若不是柳神医出手的话,五小姐这里,学生还真的觉得棘手呢……”
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是以,这杜太医虽然并没有帮商雪玉诊脉,可是,商雪玉的伤之沉重,也让他看出了几分。所以,当柳惊尘自告奋勇地替商雪玉看诊,然后又开下了药方之后,杜太医还真的是轻轻地吁了口气!
现在,商雪玉的药已经开了,也煎了。杜太医吩咐杜甄按照柳神医的叮嘱,让人唤醒商雪玉之后,就收拾东西,自己也离开了!
杜太医走了,稚雪过来告诉杜甄,说是那个姑娘醒了!
杜甄点点头,稚雪出去没多久,便带了一位俏丽的姑娘,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手脚利落,容颜俏丽,她的浑身,有一种淡淡的、极其冰冷的气质,但是,却并不令人讨厌!
稚雪朝绯衣说道:“姑娘,这位是我们夫人,你有什么话,尽管对她说好了!”
杜甄温和地问道:“姑娘,你不要怕,听下人们说,你在府门前昏倒了,还说什么五小姐……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绯衣听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哭泣着说道:“回夫人的话,小姐浑身是血地倒在我家门前,我爹娘将她救起。却被山上的匪类杀了。只留下小女子和小姐藏匿在地窖里,这才没有让他们发现,小女子怕那些人再追来,所以,就冒着雨,将小姐背回来了!”
这话说得虽然清楚,可总有漏洞在那里。杜甄为人温和,却并不容易糊弄,只听她又温和地问道:“姑娘,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又住在什么地方,你的爹娘又是以为什么为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