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看女儿遭罪心里头就像有刀子在割一样,忍住泪哄冬宝道:“宝儿,乖,喝下去病就好了,乖啊!”
冬宝烧的迷迷糊糊,也明白了这会儿上是要喝药,这时代既没有静脉输液也没有退烧的药片,要是连中药也不喝,那就听天由命看自己命够不够大了。在李氏再一次把药碗送到嘴边时,冬宝心一横,大口的把药喝了个精光,喝完后,觉得整个口腔都麻木掉了,随即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临睡着之前,她感觉到林实的手轻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的,温暖又贴心,很快她就睡着了。
等冬宝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睁眼看到的是陌生的房间,周围连个人也没有,回忆起昨晚上自己烧的厉害,冬宝就琢磨着要不要去找个镜子看看是不是又穿了一次,这时候,李氏掀开帘子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
看到闺女醒了,李氏笑道:“咋样?头还疼不疼了?”
冬宝摇摇头,一觉睡到自然醒,头不疼了,也不烧了。看来大夫开的药果然很有效,一剂药下去就退了烧。
“先吃点饭,吃完饭还得喝药,人家王大夫说了,得接着喝三天,把病根儿给断了。”李氏给冬宝掀开了被子,穿好了衣裳,拉着冬宝到桌子旁吃饭。
冬宝左顾右盼了半天,问道:“大实哥呢?回去了?”
李氏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你个小没良心的!一睡醒就知道找你大实哥!”
冬宝不好意思的争辩道:“昨天是大实哥背我过来的,我还没谢他哩。说起来,昨晚上我迷迷糊糊听见梁哥和严大人的声音了,他们来过了?”
李氏点点头,“你大实哥和秋霞婶子昨晚上回去了,他们还得忙收麦子。说来也是巧了,昨晚上正好赶上严大人和梁子巡夜,听到药铺有响动,就过来看了看,碰上了,让咱们借住在大夫屋里了。”要不是两人的面子摆在这,他们还得赶夜路回去。
“哦。”冬宝了然的点点头,她烧刚退,精神还不是很好,喝了一碗小米粥就不想吃了,李氏劝了几句,见闺女实在不想吃,也就作罢了。
等王大夫过来给冬宝把脉的时候,窗户外头就传来了一个小孩的叫嚷声:“我冬宝姐呢?”
“哎,是小旭!”冬宝又惊又喜,站起来冲窗外嚷了一声。
李氏连忙按住了她,跟王大夫赔笑道:“小孩子不懂事。”
王大夫笑着收回了手,摆手道:“无妨无妨,孩子活泼些是好事。从脉象来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还是按我昨晚上开的方子吃,吃三天就行了。”
“哎。”李氏笑着应了,女儿没事了,她心情也松快了。这会上见王大夫要出去,不好意思的问道:“大夫,这诊费是多少?还有药钱,您别跟我们客气。”
她们现在手头攒了不少钱,拿去还债都绰绰有余,只不过按冬宝的意思是孤儿寡母的财不可露白,不能那么急着把钱还了,否则岂不是昭告天下人她们很能挣钱?现在就有不少人盯上了她们,要是叫人知道了底细,还不得有更大的麻烦?
王大夫摇摇头,笑道:“诊费和药费严大人昨晚上已经付过了,小嫂子走的时候别忘了问伙计拿药。”说罢,就先出去了。
剩下李氏和冬宝面面相觑,李氏心中长叹一声,她们不过是收留了小旭一天,没给人家吃好也没给人家穿好,如今人家严大人这个人情,可还的大了。
这会儿上小旭找到了地方,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瞧见了冬宝和李氏,就欢呼了一声扑了过来,李氏怕他小孩子没个轻重扑倒了冬宝,连忙接住了他。
小旭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冬宝,小心翼翼的问道:“冬宝姐,我听我爹说你病了,是不是啊?”
冬宝点点头,有气无力的说道:“是啊,不过快好啦。”发烧么,来的快去的也快。
看冬宝精神不足的模样,小旭也乖巧起来,搬了个小凳子坐冬宝旁边,拉着冬宝的手说道:“要不你住到我家去吧。”
冬宝笑道:“不行啊,我们等会儿喝了药就回家去了。”
“啊?这么快就走啊?”小旭不高兴的皱了皱鼻头,十分惆怅的叹气道:“我回家后,天天都得去学堂,忙的很。前几天学堂放假,我想去找你和全子他们玩,我爹不让,说你们都忙着干家里的活,不让我去打扰你们。”
眉清目秀的小正太挤眉弄眼做忧桑状着实很可爱很招人疼,冬宝实在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旭的脸蛋,可惜古代没有给小学生“减负”的工程,严大人恐怕是想让小旭读书走仕途,这条路可是辛苦的很啊!
多少人寒窗苦读,能考中的却寥寥无几,像宋秀才苦读了那么多年,也只是一个穷秀才,更别提那些连秀才都没考上的读书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