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说的是。”梁无病也同意。
“我怎么混得跟卢氏一样了?”镇国公夫人傻了眼。
除了不是被逐出宫的,她比卢氏真好不到哪儿去。
反正这辈子都别想再踏进皇宫了。
镇国公夫人正想着再求求情,侍女却匆匆进来禀报,“国公爷,宫里来人了,说是传陛下的口谕!”镇国公唬了一跳,“说的是传陛下的口谕么?”没敢耽搁,换了公服,急急忙忙的就出去了。
“什么事啊?”镇国公夫人茫然无知。
镇国公再回来的时候,满面羞惭之色,愤恨不已,“一家子都被你连累得惨了!陛下命人申斥于我,说我连内眷也管束不好,命我不必上朝了,在家中闭门思过。唉,夫人啊夫人,这下子你可满意了吧?因为你,我这大半辈子的老脸,丢了个干干净净啊。”
世子和梁无病惊呆了。
因为襄阳长公主的关系,皇帝这些年来待镇国公府一向优渥,什么申斥、闭门思过,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镇国公世子如梦方醒,伸手推了推梁无病,“弟弟,什么都别说了,你快带着纶儿回去吧!长公主是说气话呢,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哪能真的不要你呢?就算不要你她也不会不要纶儿对不对?弟弟,回吧,快回吧。”
梁无病却不急着走,问镇国公夫人,“娘,您拿个主意,是我让一直在这儿服侍您,还是回公主府?我若回了公主府,以后可就不能随叫随到了。”
镇国公和世子两个人四道目光,像闪电一样落在镇国公夫人脸上。
镇国公夫人心里觉得很委屈,可是镇国公都被皇帝申斥了,大半辈子顺风顺水过来的人,如今白发苍苍了却要在家中闭门思过,她如何不惧?虽是一千个不情愿一万个不情愿,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无病你回公主府吧,以后娘若想你了,便一个人躲起来哭,再也不去叫你了。”梁无病柔声道:“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还是会隔个三日五日便回来看望您的。”镇国公夫人流泪点头。
镇国公气哼哼的吩咐大儿子,“让你媳妇管家管得严实些,不许动不动便差人上公主府,惊动公主,骚扰无病。”世子一迭声的答应,“您放心,您放心,一准儿管得严严实实的。”其实也不用镇国公交待他,今天襄阳长公主发作了一通,再加上皇帝的申斥,他就算再怎么粗心大意,以后也要警惕起来了。
梁无病柔声道:“纶儿,咱们回家去,好不好?”见梁纶还是呆呆的,心中怜惜,牵了他的手,“纶儿,走吧。”梁纶面无表情,木木的跟着他往外走。
镇国公老泪纵横,“你看看,你看看你把纶儿害成什么样子了?林家二小姐有什么不好的,生的标致,心地善良,活泼可爱,尚书家的姑娘,齐王的小姨子,哪一点儿配不上纶儿了,你硬要从中作梗,害的纶儿这样……唉……”所有的抱怨,化作一声叹息。
“她不听话,不驯顺。”镇国公夫人也是心疼孙子的,见到梁纶万念俱灰的模样,也哭了。
“不听话,不驯顺,你是养猫呢还是养狗呢?”镇国公怒斥。
镇国公夫人又难过起来,世子不忍心,哄了她几句。
世子虽然面对自己亲娘的时候也有各种不忍,可他毕竟是做为梁家继承人被培养长大的,知道自己肩负着整个镇国公府,不能任性自私。从这天之后,他和世子夫人戮力同心,以后真的不让镇国公夫人出门、进宫,就是偶尔见客也有世子夫人从头到尾陪着,再也不敢让镇国公夫人随便得罪人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
梁无病带着梁纶到了襄阳长公主府门前,被挡了驾,“驸马,长公主殿下有命,请您回梁家吧,这里您不必回来了。”梁无病没想到襄阳长公主真能不让他进门,呆了呆,“烦你跟公主求求情。”那人陪笑脸,“驸马爷您说笑话了,奴婢这个身份,哪见得着长公主殿下啊?”梁无病是个老实人,见状便叹了口气,“那你便往上通报说,说我带着纶儿在大门前坐一坐,什么公主心软了,你再来叫我们父子二人。”说着话,便牵着梁纶一起在大门前的下马石上坐下了。
“纶儿,你娘真的不要咱们了。”梁无病面色沮丧。
梁纶神色淡漠。
梁无病担心起他,伸手摸他额头,“纶儿,你是不是病了?”
梁纶还是没什么反应。
梁无病伤心的把他抱在怀里,“可怜的纶儿。”
街角传来清脆的马蹄声。
梁无病举目望去,只见一辆宽大的辂车飞驰而来,到了府门前,倏地停下。从车下先是下来两名侍女,之后放下脚踏,小心的扶着位贵人走下来,却是林昙。
“阿昙。”梁无病脸红了红。
林昙向他施了一礼,“姑父。”见他和梁纶在下马石上坐着,并没现出诧异之色,而是回过身,从车上扶下一位中年女子。
能让林昙亲手相扶的这名女子,想必身份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