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眼睛猛然睁开,眸底寒芒骇人,声音还带了些颤抖和恐惧,“她怎么会知道?!”
事已至此,兴国公府大太太也顾不得陈欣儿和宸王妃私下通信的事,若是被人知道会挨训斥了,只能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了。
现在宸王妃还没有把事情抖给太后知道,也没有闹得人尽皆知,就还有转机,不然,国公府就真的完了。
虽然她也知道兴国公和宁太妃做的事大逆不道,当诛九族,死有余辜,可谁又甘心真的死了呢,他们这些人何其无辜,他们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她不求惊天富贵,但也不甘心就这样送了命!
等听完兴国公府大太太说的,国公夫人心抖成筛子了,她忙喊道,“来人,快去找国公爷来,我有急事找他!”
很快,丫鬟就把兴国公找来了。
他敛了眉头,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事,需要这么急的找我的?”
国公夫人望着他,看着兴国公眸底的不耐烦,她早已经习惯了,以前不会觉得什么,但是现在,她会忍不住多想,如果今儿是宁太妃找他,他会屁颠屁颠的去,唯恐慢了吧?
心中酸涩,但是国公夫人的脸上还努力不露分毫,她眉头微敛道,“之前你不赞同欣儿嫁给安郡王,现在欣儿和安郡王婚期定下了,我这心总觉得忐忑不安,总担心会出什么事,我看欣儿还是别嫁了吧。”
她脸色微白,眸光满含担忧。
兴国公见她现在又不想陈欣儿出嫁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初我就说了不让欣儿嫁给安郡王,你们非要嫁,现在婚期都定下了,太后也已经命令礼部筹备喜宴了,明儿就将六礼送来,哪还有反悔的余地?!”
国公夫人有些担忧。她试探问道,“就一点反悔的可能都没了吗?”
兴国公不知道国公夫人是在试探他。他甩了袖子道,“只能让欣儿病个一年半载了。”
兴国公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国公夫人心在那一刻碎了。
原来,国公爷真的存了让欣儿病重,上不了花轿的想法……
她本还存了两分奢望,觉得是大太太多心,太疑神疑鬼了。原来都是真的。
看见国公夫人神情不对,国公爷也狐疑了,好好地,她怎么忽然反悔了,他问道,“把欣儿嫁给安郡王,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想法吗,现在也如愿以偿了,你为什么又不愿意了?”
国公夫人望着兴国公。直直的看着自己的枕边人,她问道,“你若是早告诉我安郡王是欣儿的亲堂兄。我怎么可能会同意这门亲事?”
兴国公身子一震,脸倏然变冷。声音也冷的仿佛来自无间地狱,“谁告诉你的?!”
国公夫人心中有些惧怕,但她既然敢找国公爷来,就不是个软角色,她道,“是太妃,宁太妃!是她告诉我先太子是你和她生的,宁王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太妃的话我不信,但她说的有鼻子有眼。我忍不住会怀疑,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是宁太妃告诉她的?
兴国公有些不信,她怎么会这么糊涂?!
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能随便让第三个人知道?!
可是国公夫人跟了他大半辈子了,从来没有欺骗过他,何况是这么大这么隐秘的事,由不得他不信。
现在都说了,他再反驳也没有用了,这样也好,知道了,就不会再把欣儿嫁给安郡王了,他点头道,“是真的。”
然后,国公夫人就发狂了。
她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摔了一通,吼道,“你要为了一个孽种毁了整个国公府你才安心!”
孽种两个字让兴国公很不悦,那是他儿子!
但是他没有发脾气,是他理亏,这么大的事,国公夫人一时间接受不了很正常,他道,“等安郡王登上皇位,我兴国公府会荣耀百年!”
国公夫人冷眼看着他,“先太子是你和太妃的孽种,安郡王是你亲孙子这事,你以为能瞒天过海,瞒的了所有人?我告诉你,宸王妃她知道!就算不知道,也有这样的怀疑了,她在查这件事!你想想,这事如果捅给太后和皇上知道了,国公府是荣耀百年,还是尸骨遍地吧!”
“给我滚!”
国公夫人的声音暴戾,透着绝望和恨意。
兴国公面色阴沉,如同六月的天一般,乌云密布,狂风怒吼,顷刻间,大雨倾盆而至,铺天盖地。
他记得宁太妃和他说过,宸王妃曾经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数落太妃,说宁王是她捡来的,安郡王才是她亲孙子,当时差点把她吓死,好在太后不信,还聊起了皇上小时候,大家说他是捡来的事,把这事给打岔了过去。
原来,宸王妃不是说笑的,她是真的有那样的怀疑!
这些天,长公主挑拨宁太妃和太后的关系,太后动了让安郡王放弃皇位的念头。
原本和太后关系不睦的皇上,也越发和太后亲近了,他做什么事,知道他和太妃会阻拦,都会事先问过太后,避免了和太后起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