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夫忙不迭的点头应下。
清韵站在那里,她一双手沾满了血,有些骇人。
她左右张望,除了见到一堆人对她报之敬佩的眸光,哪里见到半点水啊。
她额头有些痒,想挠一下啊。
清韵有些憋不住了,她朝楚北走过去,低声道,“我额头好像被蚊子咬了,你帮我抓下。”
楚北,“……。”
他轻笑一声,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抬起了他尊贵的胳膊肘,帮清韵挠额头,还一脸温柔的问,“是这里吗?”
红包在左边,楚北挠的却是右边。
清韵两眼瞪圆了,磨牙道,“左边点!”
楚北就往左边了。
“……再左边点!”你瞎啊!
包那么大,你看不见啊!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不就是没听话脱人家衣裳吗,至于这么折磨她吗?
楚北就再左边一点,清韵彻底憋不住了,她手一抬,满是鲜血的手,往楚北胸前一抹,狠狠的擦了两下。
然后转身,一边抓额头,一边往前走。
四下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周二姑娘和丫鬟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一张脸又青又白。
丫鬟就怒了,“她居然拿大皇子的衣裳擦手!举止粗俗!”
可偏偏人家大皇子不生气,瞅了瞅胸前被弄脏的衣服,一脸笑意的跟了上去,还一边吩咐暗卫打水来给清韵洗手,真是宠的无法无天,能把人活活给气死。
周二姑娘一口银牙险些咬碎,跺了跺脚,就打道回府了。
在街上,受了一肚子火气,回了相府,又被右相一阵训斥了。
她擅自离府,还当街跪求清韵医治右相夫人,甚至许诺让出大皇子妃的位置,实在愚蠢。
愚蠢至极!
右相气很大,他从来不舍得呵斥女儿一句,今天不仅仅呵斥了,甚至要她跪下了,他道,“沐三姑娘不是愚蠢之人,愚蠢的人也不可能学到那么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你当街求她给你娘治病,还许诺拿大皇子妃的位置来换,你越孝顺有加,贤良淑德,就越显得她见死不救,她怎么可能会救你娘呢?!”
你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右相不好说太重,只能在心底补充一句,方才气顺了些。
清韵当众说他找到了背后给右相夫人下毒之人,拿到了解药,找她治病,只是纯粹的送她人情,她不给右相夫人治病解毒,人家不会说她是见死不救,因为人家连街边卖艺的人都会伸出援助之手!
反倒是他,找到了背后毒害嫡妻之人,却遮遮掩掩,不愿意公诸于众,明显是存了包庇之心。
原本,他右相府处于优势,结果右相夫人得了病,需要清韵医治,大家算是打平手了。
现在周瑜当众求医,清韵说了那话,就处于劣势了。
右相如何不生气?
周二姑娘跪在地上,委屈的眼泪直掉。
右相夫人瞪了右相道,“瑜儿已经够委屈的了,你还骂她,怪只怪沐三姑娘太过狡猾!”
右相气笑了,“知道人家聪慧,还和人争那个位置,这是自取其辱!”
他说完,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份奏折,丢在桌子上,“这是我写好的求皇上解除婚约的奏折,你要想活着,就派人送进宫,你要是一心想瑜儿做大皇子妃,你就撕了吧。”
说完,右相把袖子一甩,迈步走了。
右相夫人看着桌子上的奏折,眼神晦暗不明。
她知道右相和她都疼爱瑜儿,不想她失望,可他要理智一些,怕将来她会絮叨,怕瑜儿会后悔,他干脆把选择的权利给了她和瑜儿。
这份奏折,很轻,可右相夫人却觉得格外的沉。
拿起来,是大皇子妃,甚至是将来帝后的位置。
放下,则是她命。
再说清韵,她率先走了之后,没一会儿,卫风就端着铜盆过来,给她净手。
路上人来人往,清韵脸红如霞。
洗完了手,她瞪着悠闲踱步的某男,“该适可而止了吧!”
楚北看着她,勾唇浅笑,邪魅的叫人心肝乱颤,“这样不好吗?”
好个屁!
她望着楚北,一字一顿道,“我现在脸皮已经够厚了,你要再这样,我可不保证我不会当众扒了你的衣服,反正你皮更厚。”
楚北,“……。”
卫风,“……。”
能说当众说这话,这脸皮确实不薄了。
楚北看了卫风一眼,卫风吹了一记口哨。
两匹骏马就跑了过来。
楚北长臂一揽,就把清韵搂在怀里,脚下一瞪,就带着清韵上了马背。
上了马背之后,马儿就朝远跑去。
好一会儿后,在清韵东张西望时,忽然听耳畔传来一阵说话声,“既然你施针不用脱人衣裳,为何脱我衣裳?”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怪怪的?
像是质问她脱他衣裳,是不是故意占他便宜的感觉?
她没那么低俗好么!
清韵望天道,“大庭广众之下,总要顾着点清誉,在泠雪苑就不用了,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清韵是故意气楚北的,然而她失望了。
因为楚北吹着她颈脖子,用一种温柔醇厚声,道,“等完婚之后,我天天让你占便宜。”
清韵,“……。”
她耳根腾的一红,就听身后传来低沉的笑声,越来越肆虐,叫人咬牙切齿。
然而,很快,笑声就戛然而止了。
因为清韵嗡了声音道,“已经看过了,不稀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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