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卫驰的肩膀道,“这一回,你是立大功了。”
说完。他把帕子随意包裹,然后朝御书房大门走去。
有公公守在那里,拦着不许卫风进去。
卫风看着公公,笑道,“御书房,我也跟着爷进去过不少回了,你不知道吗?爷还有东西在我这里,一会儿要用到,你阻拦我,万一耽误了爷的大事……。”
公公脖子一缩。当即不敢再拦着卫风了。
卫风轻轻一笑,就迈步进了御书房。
听着御书房内,太后、宁太妃还有兴国公,几乎把镇南侯和皇后批的像是犯了谋逆大罪一般。甚至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他走到楚北身边,在他耳边咕噜了两句。
楚北深邃的眸底,一抹精光流窜,就像是黑夜天际的闪电,他好看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他没有说话,卫风静静的站在他身后。
龙椅上。皇上沉眉道,“皇后当年生的不是龙凤胎,而是双生子,朕知道,是朕允许镇南侯把其中一个皇子抱出宫的。”
这话一出来,整个御书房一瞬间安静了。
片刻之后,是更大的愤怒。
太后怒气更大,她望着皇上道,“皇室宗规,双生子乃大忌,你不知道吗!列祖列宗们抛头颅洒热血打下来的江山,岂容你如此儿戏?!”
皇上看着太后,道,“朕知道,早在皇后生产前,朕就知道她腹中怀的是双生子了,朕更知道双生子必须去其一。”
太后听得牙关紧咬,“皇上是真知道此事,还是故意包庇皇后和镇南侯,故意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好替他们开脱?!”
皇上赫然一笑,“太后怕是忘记了当年皇后难产,太医和稳婆阻拦朕进产房的事了吧,朕进了产房之后,皇后才生下的大皇子,朕会不知情?朕既然敢做,就敢担!”
听着皇上的话,云贵妃身子一晃,直接往后倒。
她直接撞倒了太后坐的紫檀木椅子。
她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嘴角一抹笑,苍白、嘲弄、讥讽。
她笑的很大声,都笑出了眼泪来。
她以为皇上知道大皇子死了,不想把皇位传给安郡王,才扶持二皇子和安郡王一争高下。
原来都是她痴心妄想,皇上那么做,只为了离间她和太后,离间二皇子和安郡王,试图让二皇子分薄安郡王的势力,给安郡王一个教训。
皇上从始至终都知道,他死了一个大皇子,还有一个大皇子!
只有她傻傻的,信以为真了!
她宁愿皇上不知道双生子的事,她宁愿他蒙在鼓里!
看着云贵妃跪倒在地,哭的那么伤心,那眼泪就像是一桶油,浇在太后的心头。
这么多年,整个后宫,她最疼爱云贵妃。
她几乎把云贵妃当成女儿在疼,看着她哭的那么伤心,太后愈加愤怒了。
尤其这一切,都是皇上在包庇皇后!
太后甩了凤袍道,“皇室宗规,不容违逆,皇上当年准许双生子都活着,就是个错,既然抱了一位皇子出宫,哀家就不许他再回宫,当年皇后生的就是一双龙凤胎,端敏公主和亲北晋了!”
太后这算是退了一步了。
然而宁太妃并不赞同,她望着太后道,“太后,镇南侯手握重兵,他岂会甘心让能继承储君之位的皇子做一个外室所出庶子?”
明明外孙儿可以荣登九五,最后却落得被人耻笑的尴尬身份,用膝盖想,也知道镇南侯府不会甘心。
换作是谁,都不会甘心。
楚大少爷必须得死!
他不死,她寝食难安。
听着宁太妃的话,皇上眸光有一瞬间的冷冽。
但太后被宁太妃说动了,楚大少爷原就该死,十八年前他就该死了,准许他多活十八年,已经是个错,决不能一错再错!
可大皇子六年前身中奇毒,已经和楚大少爷掉转了身份。
楚大少爷才是真正的大皇子!
现在楚大少爷死了,世上没人再跟大皇子容貌一样了。
皇上这样说,很有道理,可太后和宁太妃不会答应,她们只知道世上都知道楚大少爷中毒六年!
御书房内,气氛诡异。
这时候,一直闷不吭声的楚北说话了,他笑道,“我可以不做大皇子,我也可以依照皇室宗规被处死,但大皇子被杀之仇,却不得不报!”
说着,楚北伸了手。
卫风把锦帕送上。
楚北看都没看,直接递到皇上的龙案前,道,“这是我在大皇子出事的地方找到的,是刺杀他的刺客留下的!”
皇上打开锦帕,一块令牌出现在他面前。
看着那令牌,宁太妃倒抽了一口气。
那是安郡王近身暗卫随身佩戴的令牌啊!
不是说那些暗卫被处置的很干净吗,怎么会留下这样的东西!
宁太妃额头有冷汗了。
“安郡王在城门前,就笃定我是假大皇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对我出手,因为他知道真的大皇子已经死了!”楚北冷声道。
皇上眼神冰冷,他手一推,就将龙案上的令牌丢在了地上,冷声道,“双生子的事,还有大皇子被刺杀的事,交由刑部处理吧,是处死还是凌迟,依照大锦律法执行!”
听皇上说这话,跪倒在地的云贵妃不伤心了,眼泪也止住了。
她心底又腾起一抹希望来。
虽然大锦律法上没有对双生子还活着怎么处置的,但只要闹大,或许能让楚大少爷没有争夺储君的资格。
还有安郡王,他派人刺杀大皇子,是死罪啊。
一个继承不了皇位,一个要被处死,还有谁跟二皇子争皇位?
云贵妃赶紧抹干净眼角的泪珠,站了起来。
宁太妃看着云贵妃眸底迸发的光芒,心都沉入了谷底。
那令牌,安郡王可以说是暗卫被杀,被人拿了去,栽赃嫁祸的。
这样的搪塞理由,估计没人会信,可又怎么样,安郡王是撒谎了,可谁能证明?
偏偏二皇子能证明。
这事闹到刑部,楚大少爷十有八九能幸免,毕竟他能活着,是皇上允许的,可安郡王就活不了了。
宁太妃急了,抓着太后的凤袍,急切道,“不能闹到刑部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