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现在将楚大少爷下葬了,将来楚大少爷回来,只要告知一声,说当年找人,找错了尸体,谁又能说什么呢?
不过是背地里笑话镇南侯府两句,到底是镇南侯府的家务事,谁管的着?
指不定满朝文武还得跟镇南侯府道贺,毕竟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这些事都好说,只是她呢?
她可是楚大少爷未过门的嫡妻啊,还是圣旨赐婚的。
大锦朝不乏有定了亲的,男方死后,女方守节到死,而且女方极有可能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她守节的男人是何模样,这样扭曲人性的事,在古代是好事,是人人称颂的贞洁烈女。
何况她是圣旨赐婚,楚大少爷还对她痴心一片,甘愿为她此生不再纳妾。
她岂能没良心的另嫁他人?
她为楚大少爷守节是应该的好么!
正想着呢,就感觉到手被人握紧,有轻微的疼,耳畔有说话声传来,“圣旨赐婚,楚大少爷一日不死,你就注定是楚家大少奶奶,我也不确定暗卫什么时候能找到他,他伤的如何,但我只知道,不论我身份是谁,我只愿意娶你!”
声音温和中透着霸道,像是一团火焰,灼烧着清韵的心。
她心跳的很快,像是有一只小鹿在里面乱撞,她的脸红如霞,连耳根子都从羊脂玉变成了血玉了。
楚北还从未见过清韵这样娇羞过,那含羞带嗔的模样,看的他心中一动。
然后,他就面带痛色了。
清韵发现了,然后脸更红了,在心底骂了一声无耻,然后道,“你一个月未解身上的毒了?”
楚北轻点了下头,他确实有一个月没有解毒了。
清韵给的医治办法,非一般的大夫敢试。就连当初钱太医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算是勉强一试,饶是他,被打岔。都能出错,寻常大夫,又怎么敢让他们医治呢,况且他出京,是为了找人。哪有心情管身上的毒?
清韵伸手,要帮楚北把脉,外面却传来一阵敲门声。
清韵手都碰到楚北的手腕了,最终收了回来,转头往珠帘处望去。
青莺推门进来,道,“姑娘,老夫人让你去春晖院一趟。”
清韵轻点了下头,又转身看着楚北。
窗外,卫风跳窗进来。道,“爷,你该进宫了。”
爷回京,只在镇南侯府待了两刻钟,便赶不及来见三姑娘,却没想到,挨了好几下鸡毛掸子,好在三姑娘怒气全消了,不然他都替爷觉得委屈了。
清韵去了春晖院,楚北和卫风跳窗走了。临走之前说,他会再派一个暗卫在前院守着清韵,以防意外。
出了泠雪苑,路过花园。
在一个岔路口。清韵和沐清柔狭路相逢。
沐清柔今儿穿着一身蜜荷色花素绫裙裳,头上戴着五彩翡翠簪,容妆精细,婀娜动人。
她很爱美,尤其是被皇上赐婚给二皇子之后,在容妆上。就更细致了。
只是美则美矣,只是眼神太破坏美感了。
哪有一个端庄秀丽的大家闺秀把讥讽放在眼里,嘴角的笑带着嘲弄,而且出口伤人的?
“本来觉得我够倒霉的了,没想到三姐姐你比我更倒霉呢,我就算将来做不成皇后,好歹也是个王妃,三姐姐你可就……。”
说到这里,她就停了。
明明幸灾乐祸,心底乐开了花,还非得做出一副我很同情你的样子。
想到周梓婷不过说了两句话,她就以为她是在笑话她,将她一把推进花丛,导致手被划伤,如今看来,她哪里还有半分恼火的样子?
都说安慰一个伤心的人,你就哭的比她更伤心。
她倒好,她都还没哭呢,她就觉得她悲痛欲绝,然后心情好了?
这样自我安慰的本事,倒是叫她羡慕了。
清韵望着沐清柔,笑道,“你伤了梓婷表姐的手,她找我要了一瓶子祛伤疤的药膏,记得给我。”
沐清柔脸色一变,“她找你要的药膏,凭什么我给钱?!”
她声音很大,几乎暴跳如雷。
清韵嘴角牵起一抹冷笑,“凭什么?就凭我当日被你从背后推了一下,伤了染堂姐,赔偿了两万两银子!”
她伤了人,还是被她推的,都需要赔偿。
她当着丫鬟的面,伤了周梓婷,就能没事?
一瓶子药膏,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就算送给周梓婷,她也丝毫不觉得心疼。
可便宜沐清柔,一个没事找茬,恨不得她倒霉死了的人,她可就不甘心了。
沐清柔气炸了,她知道这事她不占理,她当时气坏了,才会忍不住推开周梓婷,也是她倒霉,划伤了手背,可要她赔偿,她怎么可能会赔呢,她没钱好不好!
“是她嘴欠在先!”沐清柔咬了牙道。
青莺站在清韵身后,听了沐清柔的话,忍不住撇了撇嘴。
要说嘴欠,表姑娘比她可差远了好么,就许她嘴欠了,人家表姑娘说两句就不许了?
况且表姑娘说的那两句还算中肯,并没有讥讽嘲弄的意思,她就火冒三丈了,就方才,她说的那些话,要换成姑娘是她,指不定都把她嘴给打肿了。
沐清柔的强词夺理,清韵根本不愿搭理,她冷冷一笑,“是不是嘴欠,祖母只有评断。”
周梓婷没有去找老夫人,而是先来找她,不是因为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是手上的伤疤能不能复原对她来说比讨回公道更重要。
沐清柔不是好惹的,周梓婷更不是什么软柿子。
这事还有的算呢。
见沐清柔生气,清韵不想再和她争辩,要迈步往前走。
沐清柔暗暗攒紧拳头,竟然快两步,抢先走了。
清韵无语,又不是赶着去投胎,用的着抢先一步吗?
尤其沐清柔走了几步后,丫鬟提醒她,她并不是要去春晖院。她又折返了回来,还狠狠的瞪了清韵一眼,好像是清韵连累她走错了路似地。
奇葩!
对此,清韵只有这两个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