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山间的嵩阳寺之后,李栀栀发现偌大的嵩阳寺空荡荡的,一个香客也没有,而且地下也被清扫得干干净净。
她这才意识到因为他们的到来,整个嵩山都被安排好了,不放一个百姓进来。
李栀栀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反正不是骄傲,也不是看不惯——作为大周帝国的继承人,赵然身份特殊,牵一发而动全身,关系着大周的国运,自然得做好扈卫——她只是心绪有些复杂罢了。
在嵩阳寺盘桓半日之后,到了傍晚,赵然等人开始下山。
他们的队伍排得很长。
前面是尚佳的亲信柳辛带着一队全副甲胄的士兵拿着武器开道,接着便是天和等人,后面便是栀栀与赵熙。
李栀栀和赵熙手挽着手,聊着天在修得颇为平整的盘山路上慢悠悠走着。
她们俩后面是赵然和黄颍。
赵然原本是不好意思当众牵妻子的手的,无奈黄颍有些恐高,紧紧拉住他的手不放,整个人很是紧张,赵然只好勉为其难,握着妻子的手悠然地走着,心里怡然自得:我的黄莺儿这么依恋我,真是可爱呀!
走在最后面便是尚佳了。
尚佳与他的另一个亲信尉迟琏带着一队士兵负责警戒,走在最后面。
一行人慢慢向山下别业方向走去。
李栀栀心中欢畅,游目四顾,但见天空碧蓝明净,金色夕阳挂在稀疏的树梢间,原来已是夕阳西下时分了。
这么明净广阔的山中秋景,虽然萧瑟,却别有一种开阔雄奇之美。
赵熙和她心有灵犀,李栀栀还只是在默默地想,赵熙已经笑着道:“栀栀,嵩山高大巍峨,秋景偏向阔大雄奇。等有机会了,我带你去金明苑,那里的秋景也很美,蓝天碧水红墙黄瓦,绿树碧水之间点缀着一座座华美的宫殿,很是秀美!”
栀栀听了,颇为向往,低声笑道:“熙熙,我知道金明苑是皇家园林,不过我希望能有机会跟着你进去游览!”
赵熙摇了摇她的手,灿若春花的脸上带着一抹真挚的笑意:“嗯,栀栀,咱们先定下这个约定!”
栀栀想了想,道:“我听阿佳哥哥说,沧州路长青山那边特别漂亮,从沧州到长青山之间是千里松林,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绿的。那里十月就开始下雪,冷得很;可是到了烟花三月,远远望去,山脚下满目嫩绿,山顶上的积雪还没有融化呢!”
她看向赵熙,丹凤眼熠熠生辉:“熙熙,等我在那边安顿住了,我可以邀请你去玩吗?”赵熙身份特殊,沧州路北边与北辽接境,栀栀也拿不准赵熙究竟能不能去。
赵熙笑了,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去呢!等我回去,我就去问陛下!”
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笑容甜美可爱:“可不能问大哥。若是问大哥,大哥一定又要长篇大论教导我了!”
李栀栀闻言掩口而笑,简直不敢想象一向倜然不群潇洒俊美的赵然会啰啰嗦嗦。
等他们到到达山脚下的嵩山别业,夕阳已经落山,西方山林间仅余一抹镀着金边的晚霞,夜幕渐渐降临了。
晚间用罢晚饭,赵夫人招呼女眷打叶子牌,李栀栀见黄颍和赵熙都很踊跃,便看向尚佳——她怕赵夫人她们打得太大,自己负担不起。
尚佳见栀栀眼神明净看向自己,似有征询之意,心里满意得很,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不着痕迹地把一叠银票塞到了栀栀手中。
栀栀有了这些银票,士气大振,开心地赵夫人她们玩起了叶子牌。
打了半日之后,李栀栀发现四人中顶数赵夫人牌技最弱,手中什么牌没用,她都是想都不想就直接扔出去;黄颍应该是会算牌的,她打得很稳,基本上属于想赢就赢想输就输那种,常常“恰巧”扔出婆婆需要的牌,让赵夫人赢钱;至于自己和赵熙,栀栀觉得她俩旗鼓相当,虽然也都会算牌,但是在黄颍面前,真是不够瞧的。
起居室内灯火辉煌,女眷们打着叶子牌;尚佳和赵然便在隔壁书房陪着小赵太师聊天,都颇为愉快。
不知何时外面起了风。
风越来越大,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被灯笼映在窗纸上的树影也在不停的摇晃,时有被夜风吹开的窗子发出的“咣当”声。
在廊下侍候的丫鬟忙去关好。
外面黑黢黢的,雨却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又湿又冷。
不过起居室里依旧温暖馨香——侍候的丫鬟早把熏笼生起来了,淡淡的莲花清香在屋子里流荡着。
李栀栀发现自己似乎赢了不少银票,想输出去,可是自己的水准又达不到输赢自如的程度,只得趁赵熙起身去解手,她也跟了过去。
赵熙听了栀栀的话,顿时笑了,握住栀栀的手:“我告诉你哟,我娘和我嫂子可都是超级女富豪,你尽管赢她们的银子,没关系的,她们不会在意,反倒会高兴!”
她想了想,又轻笑一声,大眼睛宝光璀璨看着栀栀:“栀栀,你是不是常在兰雅衣舍购置衣服首饰和胭脂水粉?”
栀栀点了点头。自从进京,姨母就常为她在兰雅衣舍购买衣服、首饰和胭脂水粉等物,花了不少银子。
赵熙笑意加深:“那你就更加不必在意了,兰雅衣舍是我娘的生意,如今给了我大嫂,你让她们赚了那么多银子,赢她们几个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