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摇头轻笑,孱弱地出声,只骂她是傻丫头,可一出声,喉头血腥上涌,她紧紧抿住了口,生生吞咽了下去。
电光火舌之间,殿外冲出两个男子,那白衣男子率先跨进门槛去,哪怕是夏婉安拦也没拦得住,蹲下了身去,将小鱼揽在了怀里,突袭而来的甘松香,小鱼不用抬眼就知这人是白韶掬,可她却无力拒绝,白韶掬怒瞪楚长歌一眼,视线落到了小鱼身上,楚长歌见这白衣男子眼中有股杀气,她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又强自稳住,她现在可是一国之后,还怕他一个将军么?
楚长歌冷哼一声,“是她往我脚上撞的,本宫又非故意,在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身后有人脚步太亏,撞了她一下,楚长歌侧脸看去,竟是皇上赶了过来,周身冷气慑人,让楚长歌心眼猛地一抖,她要伸手抓男子的手臂,可男子步伐太快,她抓也抓不住,便见他站在秦小鱼身前,一脸煞气,眸光凶残,像要把她给碾碎了。
楚长歌皱了皱眉,这男子刚才不是为了自己要用拶刑对付秦小鱼么,这刻又是为何?
“你怎么如此傻?冲动是魔鬼,你当真不要命么?”白韶掬紧紧搂着怀里的小鱼,连胳膊都轻轻震颤着,尽是嗔怪,又尽是心疼。
夏婉安生气得要发狂,看着她的丈夫对另一个女人说这般关怀入骨的话,然,那刻,她又突然觉得,她的丈夫似乎更喜欢她的妹妹多一点,也许不是似乎,也许是真的。
当着这么多人也不能发作,夏婉安死死捏着拳头,恶狠狠盯着那个躺在白韶掬怀里的女人,她那两道阴狠目光,恨不得在秦小鱼苍白的脸上扎出两个窟窿来。
小鱼听得白韶掬声音,喉头又是一哽咽,再也无法抑住住喉头酸涩腥甜,只得往白韶掬胸膛口一头栽去。
岳东睿看着这假太监倒在了白韶掬怀里,一下眉头拧得极深,他在心里亦和白韶掬一样埋怨她太傻。那不过是一个婢子而已,何必为她这般?楚长歌虽只是个女子,力量不比男人,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方才那脚是下了狠劲的,小鱼又风寒刚愈,本就瘦了一大圈,哪里经得住这么折腾?
即便隔着一层衣衫,白韶掬亦感到胸口一阵黏热,他手掌又是一紧,就将小鱼一把给抱了起来。
不是没抱过这个女子,可现在的她实在轻得可怕,这就这份如羽翼般轻的重量压在他心头却成了巨石,让他整日惶恐纠结,若是早知会对这个小滑头牵肠挂肚,早该在儿时就定下亲事来,更该在她还爱慕自己的时候,予以同样的厚待,那样她便不会再为了另一个男人,留在这危险食人的宫中。
他在心里狠狠地说,放心,小锦儿,这次我会带你走,哪怕你不愿!
可他才踏出半步,那一身绚丽明黄的男子就挡在了他身前,探出手去,眼中噙着愤怒和警告,“把她交给朕!”
“恕臣做不到!即便她不是臣的那个青梅竹马,但臣不忍看着这个与小锦儿貌似的太监再留在这里受罪!皇上,难不成你真要眼睁睁看着她死么?”
白韶掬此言一出,就令众人受惊不小,这个意思是白韶掬要跟皇上争夺一个太监么?这宫里人太会玩了,这不止是男男恋,还是几角恋,这关系也实在太乱了。
皇上又猛得一捏拳,劈手过去抢那个太监。
让众人再呆了一次,皇上这是动真格呢,真是与一个大臣动起手来,还只是为了一个太监。论到这君臣二人的利益关系,哪怕皇上把这个太监让给了白韶掬,也不是也可啊。白韶掬可是百年难遇的良将,如今太子擎等人又深藏于暗处,若是君臣关系动摇,让太子擎等人挖了墙角,皇上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这两大老爷们,怎么就不能冷静一点,总要用暴力去解决问题,而且这不是第一次了,若是用石头剪刀布去论输赢那该多好。王中仁害怕得要命,生怕这二人动起手来,把皇上给伤了。
可这一个要夺,一个不肯,包括戚蔚在内的武将纷纷上前,擒住白韶掬,白韶掬敛眉,只得乖乖束手就擒,而皇上快步上前,将他怀里的小鱼给夺了回来。
才把她揽回怀里,看着她嘴角血迹和白韶掬胸前那一滩,他心中猛地一震,她方才是不想让这么多人看到她的凄惨,她虽表面容易妥协,可内心总是这么好强。
海棠一见她嘴角鲜血,吓得哭得更惨,生怕她就这么咽气过去。
皇后娘娘可真是心狠手辣,这下手可真是重啊。
众人诧异的目光,让楚长歌亦是难堪。
小鱼从一个人的怀里到了另一个人的怀里,把她脑袋转得晕乎,她吃力得睁开眼,却是见得面前男子是昏君,她一蹙眉,本能地抗拒,“皇上,还是让奴才下来吧。”
慕容肆唇线紧抿,那样子当然是不肯,他轻轻一动唇,要说什么,可都变成了无声的沉默。
小鱼更恼,一个没顾及此刻环境,就对他“动起手来”,所谓动手,不过是拉扯他的衣襟,他衣襟松散开来,有一团白色从他胸口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