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慧说完,试图从容倾的脸上看到些什么。然,结果她失望了。从头至尾,容倾眉眼间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只是凛五,看着香慧眸色更沉了几分。
展开大氅披上,容倾看向凛五,“走吧!”
“是!”
一前一后走出客栈。至于香慧……
人,是无关紧要的人。
话,是无尽紧要的话!
坐上马车,车帘未放下,一个人影忽而从客栈冲出,尖利声音随之传来……
“王妃,奴婢香慧愧对王爷,也愧对王妃呀!”
“王妃,谢谢你仁善仁心,答应为奴婢惩治杜恒,惩治周家!”
“奴婢今日以死谢罪,以死谢恩……”
话落,人撞墙而去,必死的力道!
通……
一声响,血色溅,人倒地,躺倒,用最后力气转头看向容倾。
凄厉,浓烈,嗜人,森寒!
以命,向容倾索要一把复仇之刀。
以命,要一些人随她一同损落没入黄泉。
若无法如愿,死不瞑目,化作厉鬼,每一个都不放过!
炫目的晶莹,刺目的猩红。
红白交错,惊心的颜色!
看一眼,容倾放下车帘,淡淡开口,“走吧!”
“是!”
马车缓缓向前,凛五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香慧,手微抬。
随着一个护卫闪身出现,抬脚向香慧走过去。
京城
“公子,湛王回京了。”
容逸柏听言,猛然抬头,“小姐呢?”
祥子摇头,“未曾看到小姐踪影。”
祥子话出,容逸柏眉头瞬时皱起。竟没跟着一起回来吗?
念头出,既被否,不应该!
“不过,林子说,在城门口看到王爷时,他身边只有凛一一个护卫跟着。未见凛五踪影。”
闻言,容逸柏神色微动,静默,良久,起身,“祥子,备车!”
“是!”
***
马车内,想到那血色的一幕,容倾眸色清清淡淡,平淡无波。
以死相逼,眼神威吓?呵……
以死相逼,也要选择一个对你在乎的人。那样,或因心有亏欠,才会受你那份威迫。
而她,一个不亲不近,甚至可说有些过节的人。会受威迫?毫无理由!
还有那眼神威吓!
忆过往,在现代容倾随同查案的时候,那些亡命之徒看她的眼神,可是比香慧要凶恶,可怖的多。曾经她也极度的害怕过。但,多次经历之后,那已不算什么。
所以,香慧最后这舍命一谋算,最后不会如她所愿。
“王妃!”
“嗯!”
“香慧的事儿,您预备怎么办?”
“她的事,自有她娘家和夫家看着办。轮不到我们来管。”
清淡的声音从车中传出,入耳,凛五面色微缓,“王妃说的是。”
少时静默之后,凛五开口,“有一些事,属下无法细说。但,完颜璃包括完颜惜,在主子跟前儿,并非香慧所言的那样,确切的说,是与其相反。”
容倾听言,眉头微扬,“相反么?”
“是!所以,现在完颜璃已不再是古都的郡主,而是璃妃了!”
闻言,容倾眼底神色变幻不定,璃妃?这意思是说,完颜璃已是皇上后宫中的一员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完颜璃以后的日子可就热闹了。
话到此,凛五不再多言。容倾也不多问。一些事,点到即止。
默默前行,容倾坐在马车内,手里抱着暖手炉,脑子里天马横空,无边无际的漫游着。
不知过了多久……
“凛护卫!”
“容……公子!”
听到声音,容倾本已快闭上的眼睛,瞬时睁开,顺手打开车帘子。容逸柏的身影随之映入眼帘。
“哥,你怎么在这里呀?”
看着容倾,容逸柏脸上自然漾开一抹笑意,“特来迎接王妃。”
听言,容倾眼睛弯弯,笑眯眯道,“哥哥真是有心。”
容逸柏笑了笑,“我带了一些吃的过来,王妃要不要吃。”
“嗯嗯!”
容逸柏抬脚走上前,走到马车边脚步顿住,看向凛五道,“待王妃用完,我就下车。”
凛五颔首,“容公子有心了。”
容逸柏微微一笑没再多言,抬脚上车。
“羊肉汤还热着,你……”
容逸柏话未说完,身上忽而一暖,神色微动。
容倾把身上大氅给容逸柏披上,念叨,“你傻呀!这天气还跑出来。迎什么迎?你当我不认识京城的路呀!看你这手冰的,你是生怕自己不会生病是吧!”
容逸柏听着,嘴角笑意,晕染眉宇间,声音柔和,“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我本以为,倾儿看到我,第一反应是感动呢!没想到,是挨训!”
“怎么不感动,我感动的稀里哗啦的。”说着,把那汤盅打开,递给容逸柏,“你先喝点暖和暖和。”
容逸柏摇头,“热量太高,我扛不住。你喝吧!我喝点儿热水就好。”
“热扛不住,这冷就受的住?”
“尚可!”
容倾瞪了他一眼,把手边暖手炉递给他,“马上就要成亲了,若是万一病倒了,看你怎么去迎亲。”
容逸柏听了,温和一笑,没接话,只道,“赶紧喝吧!一会儿凉了。”
“哦!”
“唔……这羊汤真不错。汤浓柔嫩,不腥不腻。哪里买的?”
“京城东门胡同,薛家羊汤,百年老店了。”
“怪不得味道这么正。”
看容倾吃的小脸儿泛红,容逸柏眸色越发柔和。
凛五跟在马车边,听着里面传出的对话,眉头不觉皱起。
容逸柏是个好哥哥。但,是否太好了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