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呼厨泉也点头赞同道“兄长,苏先生说的极是,昨日的时候,突然冒出来那么多支一模一样的骑兵,每一队都有五百骑,搞的我们晕头转向,昨天夜里,方向难辨,将士们又心中惶恐不安,看似他们一直缠着我们不放,我想,其中不乏虚张声势的架势,西凉骑兵一定得到了轮流休整,而且苏先生也说了,这里的山道曲折回环,西凉骑兵很容易将骑兵分置各处,看似四处围堵,其实,他们所耗费的体力,相当有限!”
常年跟随在于扶罗身旁,呼厨泉虽然粗狂,脑瓜还算机敏,分析的也有理有据,条理清晰,于扶罗听后,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猛然难以置信的惊呼道“如此说来,董羿小儿早有准备?”
苏力、呼厨泉皆是默然不语,看似两人沉默,实际上也等于默认了。
当日从洛阳奔赴河东上任,董羿本想走捷径尽快抵达,可贾诩却执意绕道王屋山,当时董羿并不知道贾诩的用意,还以为贾诩是想浏览一番王五山周围的群山美景呢。
即便得知中计,于扶罗也有些身不由己,单单昨天夜间,因战马崴脚掉队的便不下上百骑,而西凉骑兵因为马蹄上装上了马蹄铁,在崎岖的山路奔行,如履平地,于扶罗等人想咬牙跟西凉骑兵殊死一搏,可是望着身旁一个个气喘如狗的骑兵,心中顿时一阵悲凉,这样的骑兵,一天一夜得不到丝毫休息,半点水米未尽,人纵然能受得了,马也受不了,战力可想而知?
“苏力,传我命令,再派人火速赶往白波谷求援,务必让郭太领兵前来,告诉他形势十万火急,片刻也耽搁不起啊。”此刻的于扶罗,身上狂傲凌人的气势早已消弭不见,有的只是濒临绝境的深深恐惧罢了。
既然是阴谋,董羿定然还有后招,于扶罗都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因为那可怕的结局,犹如噩梦,他不敢想象。
昨日的六千铁骑,那是何等的威风,堪称风卷残云,势如奔雷,而现在,死伤已经将近一千,剩下的也仅仅是五千累喘如牛的‘残兵’罢了。
形势万分危急,苏力不敢怠慢,一连派出十多个精壮骑兵奔往白波求援,就连袁绍那边,苏力也派了人,虽然已经派人求援,可真能等到援兵到来的那一刻吗?望着一个个低垂无力,眼神愈发绝望的兵卒,苏力心情有些压抑。
涧水河畔,锦帆军正在加紧苦练,数只小舟浮荡在澎湃的江面之上,江中碧波翻滚,浪花飞溅,船身跟着上下颠簸,浮浮沉沉,摇摆的厉害,这个时候,一般人单单能在船上站稳身子已经相当不易了,可锦帆军却在小船上彼此对练搏斗,激荡的呼喝声,不时的响起,船身本来就晃荡的厉害,再承受兵卒们猛烈的搏斗,远远看起来,一艘艘小船犹如垂死挣扎的落水者,‘扑腾’的厉害,可出人意料的是,如此震荡的小舟,船上的兵卒竟少有落水者。
岸边的松林之中,一棵棵一人搂抱不过来的松柏树身上高高的悬掉着粗长的麻绳,不少兵卒正如同猴子一样,哧溜溜的上下攀爬,紧张的练习‘登船’。
水战,游泳潜水是最基本的入门训练,更重要的则是与敌交战,而登船、船头搏杀,则是不可或缺的,时间紧促,甘宁半点不敢怠慢,本来脾气就暴虐,连日来,训练更是严苛到了极致,老兵熟悉甘宁的脾性,自然能够理解,新兵则叫苦不迭,背后无不抱怨,即便以前他们是不畏生死的江湖豪客,每人身上都有不少命案,好多人连死都不放在眼里,可是,面对甘宁近乎‘残忍’的‘折磨’,他们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