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忧作势要打她,“听听,这是你一个闺阁姑娘该说的话。”
“哪个叫夫人要先同我说什么送不送孩子的。”林黛玉也羞红了脸,她今年也有十三了,渐渐褪去稚气,更是风流蕴藉,气度高雅。
方无忧看着喜欢,“我不只想求个蔓蔓,也想求个你呢。”
林黛玉先是不懂,见方无忧含笑看她,从头臊到了脚,支吾道,“不知道你说什么,怪没意思的。”
“我们家是习武的粗人,不比你们家清贵规矩多。青城这个弟弟,我也算看着长大的,除了愣了些,再好不过的了。”方无忧屏退左右,拉着林黛玉的手道,“按理说不该让你知道,可到底是你一辈子的事。”
林黛玉挣开手,站起来背过身去,“好个侯门夫人,叫了我来竟是说这些的。我……我自然是要听父母之命的。”
“那我可请了媒人上门了。”
林黛玉只觉自己浑身都烫了起来,“你……你……”
“我知道我不合规矩,反正现在还不急,你再打量打量我们青城,哪里不好的,我让他改。”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林黛玉回了她一句,抱着妹妹就要回府。
方无忧也不拦她,好生命人送了回去,过了几日,送了一担子西瓜过去,让人传话给黛玉道,“瓜好不好,还是大小姐自己尝尝。”
这边切了瓜上来,林黛玉听这话里有话,又羞又恼,偏那边明萱又送了书过来,说是老爷给的功课。
一翻开果然又是程青城的手笔。
这一下火上浇油了,林黛玉咬着嘴唇把书抛在边上,连着三天没出房门。就是明萱说明朗月来做客,要她去见见,她也借口身子不适,不肯出门见人。
明萱有所察觉,夜里头去她屋里,见她正坐在桌边发呆,悄声问道,“是不是齐侯夫人同你说了什么?”
林黛玉脸刷的一下又红了,扭过头道,“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怎么脸红了。”明萱道,“你要是真不喜欢,我就回绝了人家,齐侯府以后也不会再提。”
林黛玉不说话,明萱推了她一下,“那我当你默认了啊。”
林黛玉再好的性子也要暴走了,“往后我不敢说,往前算一百年,有这么问姑娘的吗。”
“怎么没有,不过你不知道罢了。我觉得他还成啊,你俩鸿雁通书这么久了……”明萱说个没完。
林仙草跟急了的兔子似的,感觉自己张嘴就能咬人了,起身把那书拿了塞到明萱怀里,“以后爹爹的功课我不做了,又不考状元。”
明萱道,“真不做了啊?”
林仙草干脆背过身去,“真不做了。”
等人都退完了,宜霜同林黛玉道,“我瞧着不好,永定河君说他是个讨债的诶,姑娘要是嫁给他哪有好的。”
话刚说完,头上挨了一下,永定河君道,“哪有你这么劝人的,这欠人的债啊,自然是要还的。”
林黛玉对他神出鬼没早就习以为常,问道,“我何时欠他债了?”
永定河君道,“若是一株花,生在河边,得河水灌溉滋养,是不是受了人家恩情?”
林黛玉以为她在说宜霜,便道,“自然是要还的。”
不想永定河君紧接着道,“林姑娘前世受了程二的灌溉,自然也是要还的。”
宜霜踹他,“什么鬼?你居然帮着讨债鬼说话,一条河,这么多水,那得灌溉多少草木,程二倒是可以开后宫了。”
有一个贾宝玉要报恩已经很呵呵了,再有个程青城,林黛玉这辈子得哭瞎了才能报恩了。
“灵河边上,千年间也只有那一株绛珠草。”永定河君觉得当好一个神助攻。
猪队友宜霜道,“那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不要挟恩图报。这可是姑娘的终身大事。”
林黛玉被他们吵得头疼,摆摆手道,“你们说的我都听不懂。既然他上辈子给我水了,我这辈子还总行吧。明儿起,每天给他送一桶水总成吧。”
“两桶吧,还的快些。”宜霜道。
永定河君顿时觉得程青城简直可怜到一定境界了,兄弟你太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