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默半晌,长长叹息,“阿原,太子有个名声不好的外家,不是什么大事。速度上更新等着你哦()就可以了哦!外戚,只要不干政,不笼络人心,便好。”宗室也好,外戚也罢,只要不想谋反篡位,便不足为患。
“外甥肖舅。”阿原固执而又认真,“我进京的路上,便亲眼见到张氏兄弟开的店铺拦截过路客商,强留货物,强行交易,客商敢怒不敢言,悲愤难以自抑。哥哥,聪、明、勇不能有这样的舅舅。”
太没品了好不好。你是外戚,是皇后的亲弟弟,你真是心心念念要发财,干什么不行,非要这般零敲碎打的,践踏老百姓。瞅瞅你这子出息,做我儿子的舅舅,配么。
皇帝大概其也知道自己那两个舅子是个什么德行,一时间,颇觉尴尬。
阿原有些呆气,也不管皇帝是怎么想的,自顾自一脸郑重的提建议,“哥哥,为今之计,最好的法子是您慢慢调养着,纳几个年轻有福相的妃嫔,生下活泼可爱的皇子。其次,是您过继益王的儿子,益王温恭孝顺,儿子定也是个好的。再其次……”
阿原犹豫了下,接着道:“您若实在想过继聪明,阿原也不能硬跟您拗着。可是,张氏兄弟能否改过自新,或退隐山林?”
他们若能改好了,或者,肯放弃眼下这富贵尊荣,回到老家闭门谢客,也就危害不大。
他俩能改好?我不是没管过他俩,不管怎么苦口婆心的管教,都是没用啊。皇帝心中苦涩,强笑道:“阿原,咱们改日再商量。”阿原求之不得,言笑晏晏起三个孩子的趣事,广宁城的趣事,皇帝听的很入神。
辽王一家人在宫中和太皇太后等人欢聚之后,宫门落钥前出了宫,回到位于银锭桥的王府。不过,邵太妃并没跟着出来,而是回到了她原来居住的清兴宫。王太后和众位太妃们很是想念她,要叙叙旧。
阿原和青雀带着孩子们回到王府,下了马车。时值黄昏,王府前那一片海子水面波光粼粼,烟气氤氲,令人心醉。
“这是咱们在京城的家。”聪和明一边一个跟在阿原身边,阿原微笑告诉他们,“聪便是出生在这里的,半岁多的时候才跟着爹娘去了广宁。”
“真美!”聪、明都是赞叹。
勇利索的跑到银锭桥上,吵着要下去划船。青雀跟过去,笑咪咪蹲□子哄他,“乖儿子,外公外婆还有舅舅、姨都在家里等着咱们呢,勇想不想见他们啊?”
师爹师娘、英爹英娘他们早在王府等着了,多年未见,哪有不想念的。
勇一听“舅舅”,眼睛发亮,转身往王府的方向跑,“舅舅,舅舅!”外公外婆和姨他没见过,没什么概念,不过,他在广宁常和张祜一起玩耍,很喜欢张祜这舅舅。一听舅舅,他就来精神了。
青雀笑吟吟跟了上去。
分别八年,师爹师娘还是老样子么?师娘一向以年轻美貌自负,不许自己叫她“娘”,怕把她叫老了。这会儿一下子冒出三个子,个个都要叫她“姨婆”,师娘会不会不高兴啊。青雀幸灾乐祸的想道。
青雀前方,正欢呼着“舅舅”往前跑的勇咦了一声,停下脚步。他面前站着位笑吟吟的美少年,身材颀长,肤如凝脂,一双勾魂摄魄的丹凤眼,美丽出众。
这人长的很面熟!
勇瞪了这少年半天,忽然有想明白了。怪不得呢,这人长的和爹爹很像啊。
“怎不叫舅舅?”美少年蹲□子,笑吟吟问道。你不是口中喊着“舅舅”么,真的见到了舅舅,怎么不做声了?
“叫表叔。”阿原带着聪、明走过来,纠正道:“儿子,这位是爹爹的表弟,你们该叫表叔。”
“叫舅舅。”美少年坚持,“聪,明,勇,你们的爹爹是我姨表兄,可我和他认识的晚,和你娘认识的早。”
“林啸天,你简直是我一手带大的啊。”青雀也过来了,笑咪咪道。林啸天长成大孩子了,又美又神气,真好,不枉姐姐打栽培你。
到底叫表叔,还是叫舅舅?聪、明你看我,我看你,有些拿不定主意。勇又看了林啸天两眼,觉得很喜欢眼前这人,粲然一笑,殷勤的叫起“舅舅”——在他的心目中,舅舅是很亲很亲的人了,表叔是什么啊?不懂。
阿原佯怒,“勇,你只亲娘和舅舅,不亲爹爹,爹爹往后不陪你玩了。”勇傻呵呵仰脸冲他笑了笑,“舅舅亲,舅舅好。”
“爹爹,不如这样。”明悄悄牵阿原的衣襟,“轮着叫吧,单日叫表叔,双日叫舅舅。”
“我看行。”聪表示同意,“或者,当着爹爹家人的面,叫表叔;当着娘亲家人的面,叫舅舅。总之,两不耽误。”
这些孩子们!阿原、青雀无语,林啸天扶额。
等到见了师爹师娘、英爹英娘,行礼厮见,互诉离情,好一通折腾。青雀看到弟弟妹妹们都长大了,青峰英姿飒爽,青宁亭亭玉立,不儿林啸威也成大孩子了,腼腆爱害羞,不由得发起感慨,“岁月不饶人啊。”引来一片嘲笑声。
青树弘治九年中了进士,现在大名府做县令,莫爹莫娘跟着他在任上。邓麒这段时日一直在西山大营练兵,已两个多月没回过京城了,所以没来。这些都好理解,可是令人奇怪的是,祁玉这闲居京中的侯夫人居然也没来。英娘吞吞吐吐的告诉青雀,“姐家里好像有事。”青雀笑了笑,没追问,也没放在心上。
师爹师娘这些年如愿以偿的添了个女儿,今年五岁了,雪团儿似的,很可爱。师爹好容易有了个闺女,为她起名林歆,宝贝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