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不是萧家少奶奶，若不是他这样用道德和责任绑架着她，她是不是早就扔下了他不想管了？

萧潜坐在了床上，一时目光灰暗的看着前方，觉得顾苡就好像是一个自己拉也拉不回来的帆，一旦放了手，便在海上游弋着，忘了回来的路，而更悲哀的是，她还根本就不想回来。

第二日。

陆清欢来到萧潜病房的时候，是带着小誉一起进来。

看着萧潜坐在病床上，陆清欢走过去道，“萧潜，怎么没见着顾苡？”

萧潜目光一厉，看着陆清欢，似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其实陆清欢是不太会说话，萧潜回想起来，她当着顾苡的面，那么说话，换做是别人也会生气，何况还是顾苡那么大脾气的人。

此时，她又直接提起来没见着顾苡。

她没看到房间里顾苡的行李衣服都没了吗？

萧潜声音有些沙哑，晚上因为没叫人看着，躺在病房里也觉得懒得动弹，一个晚上被房间里的地热的暖气蒸着，却没喝一口水，早上便觉得嗓子干涩的很。

他看着陆清欢道，“顾苡已经回去了。”

陆清欢眼睛一顿，看着萧潜，“那……你不是没人照顾了……”

萧潜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看着陆清欢，“我哪里就没人照顾了？萧家的佣人多的是，自然，我现在是残废了，走路都走不了了，但是也没可怜到想要人照顾没人照顾的地步。”

陆清欢净白的脸滞在了那里，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名目里因为他的话，迅速的搅了一池的湖水……

“我……萧潜，你别生气，我不是说这个意思……”

陆清欢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对自己发火。

即便是她离开了他，多年回来后，他都未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现在竟然会忽然对她发火。

陆清欢呆愣了半天，唇角微微的动着，似是想说话，又如鲠在喉，说不出来的样子。

陆清欢转过头去，似是在轻轻的擦掉了眼睛上的泪水，转过头来，却还是忍不住红着眼眶，“对不起，萧潜，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我不太会说话，不知道怎么讨好人，我一直这么笨，这么傻……如果你看到我觉得不开心，我现在就走……”

萧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陆清欢这样的烦。

他看着陆清欢，其实她也并没有做过什么，说话不好听的人多的是，毕竟她不像是顾苡，不像是他，在社会上早就混了这么多年，知道什么话是好听的，什么话是不好听的。

她每天除了画画就是画画，心思大概还是太单纯了。

萧潜看着陆清欢，“好了清欢，你先回去吧，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在这里我只会一直发脾气。”

她不是顾苡，她受不了他的脾气。

想来，其实他脾气确实有些暴躁。

而顾苡曾在他身边忍过六年。

萧潜想，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她六年都留在他的身边，不管他们吵到怎样的地步，他们都不曾想过离婚。

连他也是一样。

这时，小誉却在一边终于看不过去，她看着萧潜，走过来，口气严肃诚恳的道，“萧先生，我知道我不应该参与到你跟清欢之间的事，我今天会到只是因为最近不少粉丝会跟踪清欢，而清欢非要来看看你，我不放心才跟了上来，但是，我看到你这样对清欢，我真的有点忍不住。”

萧潜皱眉，抬起头来看小誉。

他知道，这个是陆清欢的经纪人，平时见过几次，但是，他跟她从没说过什么话。

此时见她插话进来，确然心里只是更厌恶而已，坐在那里，在外人面前，萧潜的忍耐力倒是十足的好。

只是，一张俊颜十足的紧绷着，坚硬的好像石头一样，灰暗的如同阴沉的快要掉下来的天空。

但是，小誉却仍旧坚持着说，“清欢这几天因为担心萧先生，吃不下，睡不着，每天赶通告，在车上才能睡几十分钟，实在累了，趴在画室睡上一会儿，就算是补眠了，但是她就是这样也不敢来看你，就是怕打扰你跟别的女人，现在那个女人走了，她才敢过来看看你，但是你就这样要赶走她……萧先生，你不觉得有点过分了吗，对一个一直关心你的女人，你这样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