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满脸通红,只急急道:“你把这小人儿拿上就回园子那边去,该吃饭了,下午还要去学里呢。”
董子浩却是拿眼睛瞪着陈烟寒,一副难以接受眼前事实的样子。
“你快去吃饭,回头我骑马送你去上学。”陈烟寒边说边指了一下门口栓着的那匹枣红色骏马。
董子浩望着那匹高头大马,嘴张得大大的,过了好一会,终于是开口对陈烟寒道:“你说话可是要算话的,等我啊!”
欲言禁不住暗暗跺了下脚。
“没出息的。”她低声骂了句。
只是话音一落,心中却又是生出几分心疼来。
倘若自己家道不曾巨变,子浩又怎么会这般禁不住诱惑呢。
“我说话一向算话——”陈烟寒说道这里,忽然望着欲言尴尬一笑,接着又道:“你去吧,我等你。”
他说话一向是算话的,只是自己当年退婚那日信誓旦旦说过的那些话,却是想不到后来会全部反悔。
子浩蹦蹦跳跳的离去,欲言却是秀眉紧蹙,恼怒的望着陈烟寒。
陈烟寒不以为然一笑,扯了欲言衣袖便向后院无人处走去。
“你这是做什么,他一个小孩子,去的是最普通的学塾,你让他这个样子招摇,日后先生与同学该如何想。”欲言一边甩着袖子想要挣脱陈烟寒的掌控一边满脸嗔怒道。
“你一直都是这般老气横秋的么?”陈烟寒却忽然饶有趣味的打量起了他这位未来的妻子。
小小年纪,说话口吻却一副大人似的,到底是该称赞董家教女有方呢还是该感慨她过早迫不得已承担起不属于她的重担了呢。
董欲言眉头一皱,还未曾答话,陈烟寒便又自顾自的道:“让他进国子监吧。或者送去何雪松那,何家的家塾比国子监宽松些,但是学得更灵活些。”
陈烟寒说起来轻描淡写,欲言却是知道,国子监是皇家学塾,而何府世代翰林,出过几任太子太傅。能去那种地方读书不晓得是多少家长梦寐以求却又求之不得的事情。
“你何必如此。现在的先生就很好。”欲言眼眸低了下来。
她现在更迫切的想法是自己把子浩教出来。这样她若是有了个什么好歹,杏林堂不至于从此改名换姓。
这个想法,她当然不会让陈烟寒知道。
“子浩性子顽劣。去何府更适合些。”陈烟寒又哪里会知道欲言的心思,只自顾自的替子浩安排起了未来。
欲言心底一时迷惘,索性绕开了这个话题,只抬眼扫了一眼陈烟寒。紧接着又垂下眼睛低声道:“明日就要去你府上么,这样不好吧。”
虽然接下了那根杏花簪。可是毕竟没有过门,怎么可以这样就去见他母亲。
“我前日回去跟我母亲一说此事,她便已是大喜过望,说终于可以跟我父亲有个交代了。两年前我,我做了那糊涂的蠢事,她生了我好大的气。”陈烟寒低叹一声,接着道:“你没有了长辈。下聘一事只能跟你商量,她着急得不行,如果不是因为朵翰国国王与亲王来了,我今天要进宫,她便要我今日就带你回去呢。”
欲言低低啊了一声,面上难免露出几分紧张与不安。
“怕什么呢,唔,早点嫁给我吧,”陈烟寒咬了咬嘴唇,一丝不安在心中一闪而过,他亦害怕夜长梦多,“你晓不晓得我梦过多少次与你洞房。”
他将不安压在心底,换上了一副调笑的神色。
“你这个无耻之徒——”欲言果然薄羞浅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