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冯府是一个外人,贸然随行迎候,似乎不太妥当。
“有什么不合适,他与董姑娘交情匪浅吧。”陈烟寒冷冷道。
该死的,那家伙不会是冲着欲言来的吧。
他昨日在太后那边,就不该没事提起欲言。
董欲言闻言,面上一红,不禁带着几分恼色道:“陈大人真会拿人取笑,我是什么人,怎敢与六王爷有交情,不过是六王爷曾有恩与我,祈蚕节那日我帮他去猜一个谜语罢了。”
“他与你有什么恩情?”
董欲言却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玉佩丢失之事非同小可,自然不敢告人。
陈烟寒见状,不再追问,只淡淡道:“不说就算了,走罢,你不去,他也会召见你的。”说罢,便一转身,独自朝屋外走去。
欲言踌躇了片刻,便亦远远的随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他都这般说了,若不去,反显得不够坦然。
她与宇文哲明,本来就问心无愧,宇文哲明那日那句话中给的暗示已经足够——除了萧渐漓,没有哪个世子会与平民结亲的——她若说曾有片刻的心神不定,那也早因这句话烟消云散了。
他二人这般一前一后来到正厅,却见冯元凯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几个太监模样的人指挥着冯府的仆人摆放着一个桌椅蒲团的位置,欲言这才发现,前厅到正门的路上,已经铺上了红毯。
远处,已经隐隐出来了鸣锣之声,过得片刻,又有两排内监每排十六人从正门鱼贯而入,齐整的站立在红毯两边。
“探个病,要这个样子么?”欲言不禁悄声道。
“六王爷应该是受了太后跟皇上的吩咐,正式到访,所以必然是要走皇家程序的。”陈烟寒低声回答道。
他猜的一点都没错,宇文哲明这次是代表皇室来冯家探病的。
他那日听得太后说起冯陈氏病危,全靠杏林堂那位董姑娘一力挽救,董姑娘现下还住在冯家替冯陈氏诊病,于是便带着漫不经意的样子建议太后派人去探视一下。
原本冯陈氏乃一介御医之妻,不配受此待遇,但她同时又是陈烟寒之姑母,太后曾亲自宣陈烟寒进宫垂询过此事,那又是不同的了。
太后对这事无可无不可,听得宇文哲明这么一说,便顺势道:“那你就代哀家去一趟罢。”
宇文哲明自然是欣然从命,亲力亲为了。
如今內监们都已经各就其位,六王爷的仪仗队伍也终于来到了冯府门口。
一直陪着陈烟寒客居冯府的何雪松这时也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好大的架势,只怕是冲着你跟董姑娘来的。”何雪松一脸笑嘻嘻的在陈烟寒耳边低声道。
陈烟寒面无表情的侧过头去扫了他一眼,然后望着门口,不再言语。
门外的钟鼓之声停了下来,屋子里虽是满满的人,却是鸦雀无声,接着便有一个总管公公进来通报六王爷驾到,然后便听到靴子撞击地板时发出的沉闷声音。
冯元凯早就毕恭毕敬的站在阶下迎候,陈烟寒何雪松以子侄身份相随在后。
欲言则以医倌身份与管家等人站在最角落的地方。
当闻得脚步声停了下来,欲言便悄悄抬起了头,望向来者。
果见宇文哲明身着偏黄蟒袍,头戴描金冠,足踏一双绣着暗色龙纹的皂靴,一脸的目不斜视肃穆威仪。他身后,跟着十数个太监,每人手里均捧着各色锦盒。
欲言是第一次见见宇文哲明穿成这般正式的模样,一时间,竟有些恍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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