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体温十分灼热,厚重的嗓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不知不觉间,孟桑榆不再颤抖,嘤咛一声往他怀里钻去,小手反射性的拽住他的衣襟,仿佛害怕他跑掉。只有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她才会展露出内心的脆弱,才会想要寻找一个温暖的怀抱。
“对,就是这样!”拍拍她用力过度的小手,在手背轻轻一吻,周武帝将她嵌入自己的胸膛,对着绛紫色的床幔叹气。他知道,等桑榆醒过来又会变成那个坚强独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德妃。他只能在梦中得到她片刻的温存。
抱着最珍贵的人,男人烦乱的心绪也平静了下来,头脑逐渐陷入迷蒙,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眉头一皱,立即清醒过来,黑沉沉的眸子朝门口睨去。
“皇上,闫统领殿外求见。”常喜在离床榻还有五米远的地方停步,悄声回禀。
“知道了,朕马上就来。”周武帝挥退常喜,在孟桑榆脸上亲吻一下,又怔怔看了一会儿她的睡颜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照顾好你们主子,有问题立即派人通知朕。”他慎重嘱咐冯嬷嬷等人,然后朝殿外静候的闫俊伟走去,走出两步又转回头来,一字一句补充道,“无论何时,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感觉到了皇上的重视,冯嬷嬷等人连忙应诺。看着在风雪中逐渐模糊的明黄色御撵,三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俱都是疑惑不解。皇上这是怎么了?态度与以往相比怎么大为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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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殿,周武帝正捏着一份密函阅览,闫俊伟躬身立在御桌旁,面上一片肃杀之色。
“沈忠良这是打算鱼死网破了,竟然想要联合淮南王起兵谋反,呵~”放下信函,男人俊美无俦的脸上扬起一抹嘲讽至极的笑容。
太师府被暗卫重重监视,沈忠良的一举一动都准时送到皇上案头,他却还在这个时候孤注一掷,只能说人要找死,十匹马都拉不回来。果然是父女两,看似聪明,实则都蠢到了极点。
闫俊伟不屑的撇嘴,冷声道,“皇上,他竟然想放出您是替身的流言,引淮南王和湘北王攻打京都,这个祸害不能久留,是不是让属下……”他扬手,做了个砍杀的动作。
“不了,科举士子们已经闹起来了,他快要身败名裂,这个时候杀了他,事情又得平息下去。等暗卫从边关带回他里通外敌的证据,朕要将所有的账一起清算,就算死,朕也要让他留下千古骂名,让沈氏一族永不翻身!”周武帝摆手轻笑,说话的语气看似随意却带着阴森骇人的杀气。
“是。”闫俊伟点头。死不可怕,等死才可怕,那就让沈忠良再垂死挣扎一会儿吧。
“对了,你的身份已经公开,齐国公府是什么反应?”男人挑起浓眉,满脸兴味。
“啊,想要大张旗鼓迎微臣回去,只可惜,这家都已经分了,爵位之争也落定了,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齐国公府把微臣得罪死了,若微臣回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以后的齐国公府与微臣没有半点关系,皇上要怎么料理他们请随意,必要之时微臣还可以帮把手!”闫俊伟笑的相当灿烂。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又想害自己变成废人,他早已对那个家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好好的一个国公府,竟然把庶女送到太师府给沈熙言当妾室,该怎么形容他们才好?啊!还是那句老话,人要找死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想到这里,闫俊伟对自己浅薄的文学造诣感到羞愧。怎么说来说去都是这句话?果然是这年头不好,找死的人太多了吧!
“奴才给皇上请安,见过大统领。奴才刚才去猫狗坊看过了,有一只和阿宝一模一样,一般大小的番狗,只是那狗最近染了风寒,还在治疗当中,奴才不好带过来。”常喜甩着佛尘出现在殿门口,毕恭毕敬的给两人行礼。
“皇上找番狗干什么?”闫俊伟满脸疑惑,皇上最讨厌的就是带毛的宠物,简直到了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步。
“送给德妃,她知道阿宝死了,送只一模一样的让她高兴高兴。”周武帝板起脸,不自在的挥手,“你可以走了。”
闫俊伟兴味的笑笑,行礼告退。什么时候皇上也学会讨好人了?德妃娘娘高杆!
等人走远,周武帝这才仔细询问,“染了风寒?严不严重?还有没有相似的狗?”
“回皇上,高卢送来的两只番狗,那公狗照顾不当病死了,母狗产下四只幼崽后也病死了,幼崽里只活了两只,一只是德妃娘娘的阿宝,一只被安才人收养,因为生病又给遗弃到了猫狗坊,听说病的比较严重。”
“派温太医过去看看,让他务必把狗治好,治好了马上来朕这里复命。”周武帝钦点了自己作为阿宝时的御用太医。
“是。”常喜躬身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