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达惊呼一声,身体倒飞出去,被唐雨这一道笔锋扫中,虽然躲过了要害,却依旧浑身浴血,已然败了。
再看唐雨,身形已经挪移开来,唐雨手中的琴弦激越苍凉,《楚歌行》最密集的技法,此时完全施展开来。
但闻琴声,不见其人,那团浓墨在空中失控,四处乱窜,没有攻击到唐雨,反倒让钟陵和周升手忙脚乱。
在墨色之中,唐雨的笑声响起,道:“真是好墨,战国古墨,就这般暴殄天物,岂不可惜?”
说话见,唐雨手一扬,一团漆黑的墨从他手中祭出。
古老沧桑的意境弥漫开来,墨色在空中变化,唐雨的法笔在墨色中跳跃,武陵山水画的磅礴气势展开,如万里江山在大家眼前铺开一般,所有人都觉得心情一畅。
似乎是傲立在群山之巅,一览众山小,极目楚天舒,整个江山就在自己的眼前呈现出来。
同样是画道,张达的画道已经完全失控,一团墨乱窜,而唐雨的画道却收放自如,气吞万里如虎。
那团乱窜的墨竟然融入到唐雨的墨色之中,一起在虚空之中构成了一幅壮丽的画卷。
待到画卷一成,唐雨念头一动,手再一扬,浓墨被他收回,空中恢复了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墨迹。
张达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法墨便是他的法力构成,唐雨收了他的法墨,等于吞噬了他的法力,这一下可以说遭遇了重创。
钟陵和周升两人见势不妙,纷纷施展出自己最强的杀招。
钟陵将法琴竖起来,手指狠狠的压在琴弦之上,重琴激越,琴刀如电。
周升的法笔在空中狂舞,激起无数的笔锋,中锋,侧锋,顺锋,逆锋,锋芒毕露……
唐雨神色平静,却不再施展琴道。
他再一次放出法墨,墨色飘洒,却不再是万里江山图的意境,一转而成了陆门山水画的风情。
画道之中,小雨淅沥,雨打芭蕉,一如春日小雨,清新通透,蕴含着无边的田园风情。
画风轻柔,唐雨的画笔在墨色之中跳跃,便是花团锦簇。
侧锋展露,中锋直笔,便有如是小河淌水,涓涓溪流。
钟陵的琴刀在墨色之中被悄然的融化,不服先前的锋锐,慢慢的崩散在浓墨之中。
周升的狂笔,在墨色之中变得柔软,线条不复菱角,被带进了小桥流水的田园山水的风格之中,悄然崩散。
唐雨的笔锋不变,一支画笔技法娴熟,墨色流淌,润物无声一般的将钟陵和周升两人困在了其中。
这等技法,没有季孙家泼墨之技的霸道。
没有武陵山水画的气吞万里如虎,却是无声无息,就如同春日降临人间,待到众人觉得春来了,却已经是晚了。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唐雨轻声吟出两句诗。
钟陵手中的琴弦便“锵锵”断裂,战国古墨,虽然没有季孙家传承古墨那般霸道,但是威力依旧惊人。
琴被墨色侵入,哪里能抵挡得住?
琴弦一断,点点的墨迹粘在了士子服之上,钟陵爆退而出,却是逃出了比斗场,整个人呆若木鸡,似乎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周升更是狼狈,被唐雨的画道层层推进,他手中的法笔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一路跄跄踉踉,旋即退到了东郭家的士子阵营之中,吓得直接躲在了洞玄境高手的后面,满脸都是冷汗,脸色涨得通红,一身白色的法袍,已经变得通体漆黑,像是被染了色一般。
陆门传承山水画,润物无声,杀人无形,唐雨说过点到即止,并没有施展杀招,可是却依旧威力惊人,让东郭家两大金牌士子吃了大亏,一败涂地,惨不忍睹。
这一战,唐雨除了棋道之外,琴道,书道,画道皆有展现。
修行四艺在唐雨的手中,让人感受到了只有洞玄境高手才能展现出的魅力。
现在再回顾他的四艺,说起来真的没有太多神奇的地方,技法就是那些技法,变化有就是那些变化,可是难得的是,他运用信手拈来,化腐朽为神奇,书道之上,落笔简单厚重,笔笔中锋,没有花里胡哨,但是每一处细节之妙,堪称完美。
琴道之中,《楚歌行》的曲谱大家都知道,但是没有一人能奏得这么完整,一曲宛若整体,中间没有任何的瑕疵。
画道之中,变化自然,虽然是两种风格,但丝毫不让人觉得突兀。
万里江山便是万里江山,小桥流水便是小桥流水,不会让人觉得中间有所掺杂,用笔的技法没有任何的炫耀,不多一笔,不少一笔,恰到好处,无以伦比……
全场雅雀无声。
包括三大世家以及东宫的大学士,都怔怔无言。
季孙孝心中暗叹一口气,心中只觉得前段时间三大世家所施展的手段着实拙劣。
武陵唐先觉,真是沽名钓誉,不学无术么?
倘若这等士子都只能算沽名钓誉,不学无术,大楚还有怎样的高学士子才算真正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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