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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梦韶华(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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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袅袅的室内,吉田裟罗手中的塔罗牌缓缓地飘落到地上,牌面上披着黑袍的骷髅手持镰刀仿佛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吉田裟罗垂眸注视着地面上的牌面,黑发披露在脸颊两边遮住了她脸上的神色,而她却好似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吉田裟罗想起了很多年前攘夷战场上漫天火光,四周响起的厮杀声,那一幕的一幕最终都化为了那布满鲜血的累累白骨。

“长崎战乱,消息不曾传出。”

这张未知结果的通知以及那一张刻画着阴气森森死神的骷髅形象的塔罗牌压垮了吉田裟罗心中强撑的平静。她情不自禁的握紧了自己的手掌,脑海中情绪翻腾,最后只剩下一句清晰的话语——前往长崎。德川定定集全国兵力攻打长崎,而今的江户剩下的唯有真选组。江户开往长崎的列车由于战乱的原因早已停运,战火纷呈的场地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前往。可即使如此,吉田裟罗也不愿意放弃这微薄的希望,一次次地上门询问希望能够找到愿意载自己前往长崎的车辆,哪怕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而归。江户依旧是如此繁华热闹的景象,那些战乱仿若被隔绝在此之外,唯有吉田裟罗一人行走的身影透露出几许寂寥。

你有没有遇到一个人可以这样影响你的情绪,给与你坚持的力量,哪怕前路飘渺也坚定的走下去?

一个人迈着步伐行走在路上,思考着接下来该去拜访的人家,猝不及防的被一个人拉住了手臂,吉田裟罗抬眸便望见了坂田银时。坂田银时耷拉着死鱼眼,抓着自己的头发,满脸’哎呀,你怎么这么麻烦’地望着吉田裟罗:“就知道你会如此,银桑难道非常不值得信任吗?银桑都快被清水月姬烦死了,吵着让银桑来找你,可不是银桑自己想来的哦。走吧,有个人找上了万事屋,说要寻你,能帮上你的忙。”

吉田裟罗点了点头,尽管关于来人的目的,消息来源一切情况都不明,她仍然是觉得松了口气,如今的她根本无法拒绝这样的帮助:“银时,谢谢。”

“说什么谢呢,真谢银桑的话,下次别这么逞强就行了。”坂田银时将手掌置于吉田裟罗头顶,撇了撇嘴补充了一句,“对了,还有银桑一年份的草莓牛奶别忘了。真是的,银桑可是个大忙人呢,忙着管理几万人的大企业赚钱养老婆和孩子呢。”

“大企业?这我可没见到,而且银时你确定不是月姬在养你吗?”吉田裟罗望了坂田银时一眼,毫不客气的进行拆台。

“喂喂,裟罗女孩子要懂得矜持的艺术。还有,上回那什么跪遥控器换台的主意绝对是你出的吧,月姬那丫头可想不出这样的主意。”真的是一不小心就被坑,不就是嘀咕了几句嘛,这么小心眼简直跟矮衫一样。坂田银时满脸郁闷的转身,脸上却带出了几分笑意,能够开玩笑也就是还保持着理智还知道冷静,以这丫头的心智,冷静的状态下能奈何得了她的还真没几个人。这样他们也能安心些。江户如今这种暗潮汹涌的情况,这场长崎之行可能也只能由吉田裟罗一人前往。

在万事屋见到来人的那一刹那,吉田裟罗秀眉微蹙,这个人她不算是陌生:“你是老先生身边的人。”好多事情似乎都在脑海中串成了一条线,那些她曾经理不清的思路都有了模糊的答案。

“是。”来人朝吉田裟罗行了一礼,那是极为正式的礼数,“主人让在下护送吉田小姐前往长崎。”

吉田裟罗目光微闪,朝着望着这里的坂田银时和清水月姬点了点头,表示此人没有问题确实可以护送她前往长崎。而后,吉田裟罗又隐晦的朝两人摇了摇头,三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似是达成了某种共识,不再说些什么。

······

长崎——

长期一战中,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以少胜多打了极其精彩的一战。这一场被认为必输无比,实力悬殊的战役竟然以这样被引为传奇的方式结束。据传闻,德川定定在此处战役中被高杉晋助虐杀是为了告慰其恩师吉田松阳的亡魂。而战役结束之后,保守派攘夷志士首领联合激进派攘夷志士派高杉晋助所派之人更替政权。幕府便以这样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人们总是津津乐道于这一场传奇的战役,惊异于那可被称呼为奇迹的胜利。可又有多少人能去想那战争中的尸横遍野,以及那些永远留在战场上的人?

战争,牺牲,永远无法分开看待。好在如今已经结束。

吉田裟罗想过很多种重逢的场景,却从没料到那个运筹帷幄,满身风华的男子如今却是病弱的躺在床上。 吉田裟罗寻到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的驻扎地时,正好是众人对于高杉晋助的情况束手无策之时,她握着高杉晋助的手,神色坚定的说着:“我能解。”没有人察觉到吉田裟罗微不可查的颤抖。情蛊,竟然又是情蛊。她的母亲藤田亚纪因情蛊而情殇,因情蛊而病发癫狂,最终以最美的姿态死在父亲吉田松阳的怀里。二十多年的今日,竟是高杉晋助中了情蛊,这简直就像是一场宿命的轮回。唯一不同的是吉田裟罗找到了除换血之外的解法。

只是仍然需要以血为引。吉田裟罗用匕首在高杉晋助左手的指头上划开口子,再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下一刀,将自己流血的手臂和高杉晋助流血的手一同放在一个脸盆上方,脸盆之中渐渐汇聚起了鲜血,盆子内被吉田裟罗加入了一些药物,情蛊的蛊虫喜欢这种气味。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高杉晋助手上的伤口,不知过了多久,在吉田裟罗因为血液的流失有些眩晕时,她看到了盆内鲜血中的小黑点,她立即从身上取出一瓶药倒入脸盆内,脸盆内的鲜血迅速的变黑,然后褪为透明色。吉田裟罗松了口气,动作熟练的为自己和高杉晋助的伤口进行包扎,而后在外间搭起紫砂器皿煎药。失血使得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趁着煎药的间隙吉田裟罗从身上取出几粒药丸吞下。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而自己何其幸运能与那个人彼此相爱,即使不能相守。

情蛊已解,然而高杉晋助所受之伤超过身体所能承受的,引起旧疾频发,那些过去曾经好了的旧疾在这一刻竟然争先恐后的出现。吉田裟罗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甚至于不敢闭上自己眼睛,她害怕在自己放松的时候高杉晋助就已经不在了。吉田裟罗身着水蓝色的旗袍倚着床头,脸上脂粉未施,透着苍白和难掩的疲惫。药师本就是和死神抢人的职位,吉田裟罗手心里一片冰凉。她是将高杉晋助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可如今高杉晋助的身体已然衰败,太猛的药物轻易就能要了他的命,而温和的药物见效太慢,他的身体也许等不到那时候,还能如此撑多久谁都说不准。

吉田裟罗始终不愿放弃,日日抱着医书,用着一切自己能够想到的方法。她伸手抚着高杉晋助的脸,将对方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晋助,我人生所有的挫败感似乎都应在了你的身上。你一定要好起来。你欠我很多个生日愿望,我希望你是我的许愿树,不需要多,一个愿望就好——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活下去!”我不去奢求其他任何的愿望,只要你活着,你活着就好。晋助。轻轻在对方手上印上一吻,小心的为高杉晋助盖好被子,吉田裟罗拿着医书安静的寻找着方法······

三日后,高杉晋助睁开了眼睛。

吉田裟罗握着高杉晋助的手,眼眶微红,嘴角含笑。高杉晋助扶着吉田裟罗强硬的让她在自己身边躺下,手掌放置在她的眼睛上遮住了所有的光线:“现在你只需要在我身边安心的休息就好,不需要思虑任何的事情。”无论你要做什么,若是人都已不再了,就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吉田裟罗伸手搭上高杉晋助的手,长长的睫毛轻轻刮着高杉晋助的手心:“好,只是······晋助,你别走。桌上有些粥你先喝一些,你刚醒不能喝太多对肠胃不好,要分几次满满喝······”说着语调便渐渐弱了下去,似是累极,又好似有化不开的心事,睡梦之中吉田裟罗的眉头仍然蹙着。

时间还有那么长,我却不知道自己能够陪你到什么时候。才发现,我留给你的时间太少。

吉田裟罗醒来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正透过窗沿洒进屋内。高杉晋助躺在她的身旁注视着她,目光柔和而缱倦。

“醒了?”高杉晋助起身将手递给了吉田裟罗,他扶着吉田裟罗在梳妆台前坐下,动作轻柔而小心的为其画眉梳妆。“我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去对待你,但是别人能够做到我,我也能。我曾经就像这样日日为你画眉。”吉田裟罗眨了眨眼睛掩去了眼中的泪意,手指微微蜷缩:“总督大人为小女子梳妆,真是不胜荣幸。”抿唇微笑,心中却是酸涩的,若是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场景,这样的事件绝对是能给与吉田裟罗幸福感的,而今她却觉得高杉晋助那些话语更像是最后的告别。

爱恨离殇,事事皆苦。可活着,就有机会去弥补遗憾。

眼前是模糊的一片,吉田裟罗看不清自己在镜中的模样,也看不清高杉晋助说着那些话的神色。她伸手抓住高杉晋助的手腕,手指微微颤抖,手上却大力的让高杉晋助挣脱不得:“你欠我那么多个愿望,我只想要一个——你活下去。你能答应我吗?”

“裟罗。”高杉晋助叹了口气,用空着的那只手抱住了吉田裟罗,“你知道的,我从不欺骗你。”

“是,我知道。”吉田裟罗的手缓缓的松开,“我从不强迫你。”

那一日的夜里,高杉晋助的病情反复,他握着吉田裟罗的手,神色苍白的反复随时都会消失。“除非黄土白骨,我守你百岁无忧。裟罗,终究还是我食言了。”高杉晋助看着吉田裟罗,眼神缱倦而缠绵,眼中有着太多的遗憾。我们总要走到最好,才会发现自己已经错失了太多。

“如果可以,我想握住你的手,陪你走过所有的年岁,我很后悔不曾完成与你的那场婚礼。我想看着我们的儿孙满堂,我想陪着你满满的变老。”高杉晋助轻轻笑了笑,那是他唯一食言的一个誓言,若是重来一次,可否不让自己带着那么多的顾忌,勇敢的去握那个人的手?

“晋助,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求你活下去。”吉田裟罗惊慌的拉着高杉晋助的手,仿佛这样可以让那个人活得更长久一些。

“裟罗,对不起。”高杉晋助轻轻地叹了口气。

“高杉晋助,不许死。你若是死了,我就把你忘了,忘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吉田裟罗抿了抿唇,哽咽的开口威胁,那威胁带着哭腔显得轻飘飘的,有些无力。

“那样也好。”高杉晋助伸手与吉田裟罗十指交握,“能遇到你是我此生的幸运。”

“万齐,鬼兵队就交给你了。”

“裟罗······”

吉田裟罗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般坐在地面上,握着高杉晋助的手却怎么都不愿意松开。不知何时,屋子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吉田裟罗扶着床沿摇摇晃晃的从地面上站起身,脸上泪水仿若停不下来般不断的滑过脸颊,她红着眼睛从身上取出一个紫色的药瓶,从中倒出两粒药丸,一粒自己吞下,另一粒嘴对嘴喂给了高杉晋助。咽下药丸之后,高杉晋助苍白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原本冰凉的身体也渐渐回温,就好像那还是一个活着的人一样。吉田裟罗自嘲的一笑,靠在高杉晋助身边:“不曾想到我也会有这样的一样,用这样的方式饮鸩止渴。”

人们都爱说如果不曾相遇是不是会更加幸福,我却只知道若是一切从头再来,我还是希望能够与你相遇。你给了我最美的爱情和能给与的一切,与你相遇才是我的幸运。

晋助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银时,裟罗······”清水月姬咬了咬嘴唇,确是无法说下去,她从没想过吉田裟罗和高杉晋助两人之间会是这样的结局。即使她与高杉晋助向来不对盘,可无法否认他们彼此认定为同伴。清水月姬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目光悲伤而担忧:“我想去陪着裟罗。”

“裟罗,说是要为他守灵1。”

灵堂里,吉田裟罗双手抱膝坐在高杉晋助的棺木旁,那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姿势,然而她脸上的神色温柔,轻声的与高杉晋助说着话,就好像在她面前的还是一个活着的人一般。清水月姬顿了顿脚步,最终还是没有进去,这时间裟罗大概还是想单独和高杉晋助待着的吧。吉田裟罗的反应太平静,就像是痛到极致,只能用这样的表情来摆在脸上。她倒宁愿吉田裟罗痛苦一场,如今的模样看得旁人更加的揪心。清水月姬并不放心让吉田裟罗一个人呆着,却也只能寻了就近的屋子陪着。

尽管吉田裟罗并没有发布祭奠的消息,可在相熟的那些人拜祭过后,仍然还有闻风而来的人,那些相熟的人便自动自发的留下来帮忙。

“哟,鬼兵队总督当初多大的排场,如今还不是只能躺在那里,早早上路。”来人抱着双臂,分明不是来拜祭的模样。

吉田裟罗沉着一张俏脸,转向来人,声音微冷:“晋助虽然不在了,可鬼兵队还在。在我面前撒野你倒是真敢。今日来拜祭的我不会如何,可谁若是敢在这灵堂不敬。”吉田裟罗手掌微翻,面前不远处的一张桌子连同之上的石制品瞬间化为粉末,这一手震惊了不少人。“说说看,你身上哪里不想要了。”

“你······你不敢的,高杉晋助已经不在了。”

“不敢?”吉田裟罗扬唇一笑,“我不过是个未亡人2罢了,有什么不敢的。”眸光转冷,“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手一扬,若不是男子躲得快,他便会如同他面前正在飞扬的粉末一般了。

“你,疯了简直疯了。”男子连滚带爬的跑出了灵堂。吉田裟罗神色冷淡的扫了在场众人一眼,转身再次站回自己原来的位置。自此后,,无人再敢捣乱。

清水月姬盯着吉田裟罗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与坂田银时交换了一个神色,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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