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拉他在身边呆着:“大哥,别下去了,我估计马上就要打起来了,你现在下去辽国人的骑射会可能会伤到你,你就在这墙根呆着,别动,包你没事。”
管怀山想要拒绝这个小兵的好意,他觉得这里很不安全,也不是自己应该呆的位置。可是他还没有开口,仿佛是印证了小兵的估计一样,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战鼓的巨响,一旁的都头大声喊道:“射!”
刚刚有一小队的辽国人才开始挖墙角,迎头就泼下来猛烈的一顿箭雨,宋军居高临下,不断地用弓弩进行着一排排地攒射。而辽国人不但没有任何人探头攻击,相反都缩到那地道之中,同时用盾牌护住头顶,还想着继续往前挖。
“掌心雷!”
都头一声大喊,小兵拿起自己身边的一颗掌心雷,点燃之后放在手中。
“扔!”
上百颗掌心雷一起落了下去,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哭天喊地的鬼嚎。管怀山感觉自己的耳鼓被剧烈的震动着,那爆炸过后两只耳朵嗡嗡作响,可是底下那辽国士兵的哀嚎还是听的清楚。
正在挖壕沟的那些辽国人的盾牌被炸的粉碎,他们放弃了那些伤者想要退去,但是宋军岂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弩箭再度倾泄下去,失去盾牌掩护的辽国人在坑道中反而没有了躲避的余地,军营上的宋军就像是射击标靶一样的将弩箭射向那些辽国人的身体。
耶律洪基见机的还算快,马上让辽国骑兵用骑射压制宋军,同时辽国人带来的投石机也把那一块块十几斤重的石头扔上宋军的营寨里来。
说起来很慢,实际上从宋军的战鼓敲响到辽国骑兵反击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事情。
有两个刚才走的慢的民夫果然被辽国人的弓箭射杀了,这让管怀山很是感激那个小兵。
宋军战鼓的敲响意味着惨烈战争的开始,辽国人首先动用了他们的投石机。辽国的投石机只能投掷石头,也有一些他们仿照宋军的石弹做出的可以爆炸的石块,但是像现在宋军使用的那种纯铁器锻造的炮弹,他们的工匠根本制作不出来。
而且宋军现在用的炮虽然不是很轻巧,但是曾公亮在炮底座都加了滑轮,可以移动,辽国的投石机就不行了,摆放在哪里就只能在哪里放着。不过一个时辰的较量,辽国部队的投石机全部被宋军炸毁,那些想用骑射和城头宋军较量的辽国骑兵也是吃了大亏。
管怀山在整个过程中都老老实实的趴在墙根下面,一动都不敢动弹。他的身边的士兵不断有人倒下,可是后面的宋军上来之后拖走那些倒下的同袍的尸体,继续站在刚才同袍倒下的位置上战斗。
辽国人的弓箭从管怀山的头顶呼啸掠过,大多射在地上,发出阵阵的脆响。管怀山亲眼看见有个肚子被射烂的宋军拿起落在地上的羽箭插在自己的喉咙间,他感觉战争太可怕了。
以前他认为世界上最可怕的人是他们村子那一样姓管的财主,最可怕的事情是自己交不起租子,现在管怀山明白了,那财主能让自己种地是多么仁慈的一箭事情。
“大哥,快下去。”
小兵蹲了下来,管怀山发现小兵的脸上被划破一道长长的血口出来,右边肩头整个都红了,他想下去,可是又觉得就这样走好像有些说不过去,神态很是犹豫:“那个,大兄弟,那个,”
小兵笑了一下,掏出怀里一块黑布来胡乱的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没事大哥,我运气好,刚才没死掉。你快下去吧,马上辽国人要爬墙头了。”
管怀山点头:“哎!”
说完整个人连滚带爬的蹿到另一边去,正想从那楼梯下去的时候,却有一队士兵正从下面上来。领队那人大声喊道:“快!快!辽国人要上来了!”
管怀山忙的把身体挪到一边,不去挡这些士兵的道路。小人物要有小人物的自觉,对于他来说什么知县大人的事情是国家大事,这些军爷的事情是民族大事,家里老爷们的事情是整个村子的大事,唯独他自己事情,哪怕事关姓命也是小事。
一个已经被弓弩射伤的辽国士兵居然第一个爬了上来,他可能已经有些晕了,上来之后猛的一枪居然没有丝毫的准头,旁边几杆钩镰枪如毒蛇般探出,同时深深扎入这个人的身体。
小兵的面目狰狞,嘴中发出一声大喊,手腕转动,让枪头在那辽国士兵的体内旋转一番。旁边有人宋军喊道:“扔!”
几把枪同时挑起,将那尸体整个挑飞了起来,那辽国士兵发出一阵让人心悸的惨叫,却丝毫没有换来宋军的手软。几个人将手中长枪猛地同时向后抽出,那辽国整个从墙头栽了下去,很快被后面赶来的辽国士兵踩踏在脚下,和先前死在城下的那些尸体溶为同一堆肉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