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看来只有开封查验才能搞清楚来龙去脉!”试卷拿出来一查,孰是孰非,一眼明了。
校长老脸一沉,“不行!老闫,这样做明显是怀疑阅卷老师有人做了手脚,查出来什么倒还好说,可万一没查出来,这不是落人话柄,徒增嫌隙吗?”
“校长,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发生这种事情,要么是学生有问题,要么就是老师手脚不干净,为了保全老师的面子让学生背黑锅,怕是不好吧?如果传出去,整个B大的面子都得丢尽!”
“闫东平!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老校长拍案而起,桌面上放置的陶瓷茶盅狠狠一震,应声而响。
“校长,我这是在提醒你啊!”闫东平目露真诚,苦口婆心,“你想想,那孩子在娱乐圈也算小有名气,如今她就读B大的事情在网络上、报刊杂志上,被讨论得沸沸扬扬,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学校的动向,如果真的冤枉了那孩子,这岂不是在公众媒体面前狠狠打咱们学校的脸吗?!”
老校长面色一变,闫东平说得不无道理。夜辜星正红,任何小事跟她沾上边儿都得被媒体宣扬成大事,如果处理不好,百年名校的脸可要丢尽了!
“可是,试卷开封从未有过啊!”
按照B大的一贯传统,试卷批改完毕后,会交到另一拨老师手上进行抽样检查,看是否存在批改误差,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就送到教务处进行成绩录入,整个过程,都是按照考试编号进行对照,并不会直接看到学生名字,以此保证试卷成绩的公平公正。做完这一切,试卷就会被送到卷宗室,最后贴封保存。
近二十年来,B大从未有过开封试卷的先例,校长为难,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要做的这件事,与学校一贯保留的传统有违。
闫东平见对方有所动摇,决定再加一把火,“老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咱们B大从创校至今,一百多年的历史,向来都是为人之不敢为,勇于创新,开凿先河,走在时代前沿,作为校长,你更加不能因循守旧,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懂得变通呐!”
这番话算是说到了陈校长的心坎里!他这辈子尤其尊崇蔡元培老先生,誓要将“科学”、“自由”、“创新”的思想精髓发扬光大。
事当从权,结合实际,有些东西是该变通了!
“好!”
夜辜星接到闫东平电话的时候,刚从医院出来,上了车,发动引擎——
“好我知道了,明天会准时到场。”
挂断电话,夜辜星一边看路开车,一边脑子开始飞速转动。
Electroics(电磁学)和Theoreticalics(理论物理)这两门学科的试题都还算简单,夜辜星回想了当时自己答题的状况,就算拿不到满分,轻轻松松九十分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不是她自我感觉良好,而是她清楚知道自己的水平,如此说来,定是有人在试卷上动了手脚,不,或许在批改的时候,又或者在录入成绩的时候……
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江雨薇和江舟在小树林的场景,还有江雨薇那声含怨带恨的“凭什么夜辜星就能参加补考”……
缓笑勾唇,本来有些事情她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偏偏有人往枪口上撞,那就不怪她心狠手辣了!
夜辜星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上总有些人捧着自己的碗,却惦记着别人的菜,难道别人碗里的,就真的比自己碗里的要好?
江雨薇这种“我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的心态让夜辜星无法理解,也不敢苟同,与其费尽心机拉人下马,还不如提高自己能够并驾齐驱,这个世上总有人比你拥有得更多,而最明智的做好是扩充自己手里的,而不是消减别人的!
回到别墅,刚好晚饭饭点,从越南回来之后,岑烈也跟着住进了别墅,说起来,安隽煌也算他曾经的主子,没想到这厮还真有趣,为夜辜星马首是瞻,对安隽煌止乎礼,却少了几分像溟钊和溟澈那样的服帖。
安隽煌不以为意。
岑烈理所应当。
倒让夜辜星哭笑不得。
她之前就此事当开玩笑一样问过他,谁想他一本正经地俯身鞠躬,只说了一句话——
“我是岑烈,不是溟烨。”
至此,夜辜星方才了然,从安隽煌决定让他为自己尽忠卖命的那一刻起,岑烈就只能是岑烈,再也不是安家前将之一的溟烨了!
饭后,夜辜星亲自给两个小家伙喂了米糊糊,一转眼,两只都快五个月大了,再过一个月就是半岁,已经学会了翻身,如果有人在背后帮忙支撑,也能勉强坐起来,颇有姿势。
比起聪明沉静的哥哥,小姑娘因为吃得多、胃口好长成了小胖妞儿,动作就显得比较笨拙,但那双机灵的大眼却比哥哥灵气百倍,这才像个真正的小孩子该有的表情,绝儿的性格太沉稳,小小年纪就有往面瘫发展的趋势。
看到吃的,小姑娘双眼放光,被安隽煌抱着怀里,伸了个手就要往夜辜星怀里扑,不为其他,就为她麻麻手里端着的那碗米糊糊!
夜辜星哑然失笑,点了点她的小鼻头,“傻女儿,就知道吃!”
小姑娘拍着小胖爪,兴奋得噗噗直叫,咿咿呀呀,动来扭去,把安隽煌折腾得不轻。
终于,解决完两个小家伙的温饱问题,两人一人拎着一只包子出门散步去!
偌大的花园,温馨的一家四口,与满园鲜花相映成趣,自成一幅美卷。
突然,夜辜星怀里的小安绝直往她胸前拱,显然是闻到了奶香,馋了。
安隽煌眉心一拧,瞪了眼儿子,喝道:“老实点。”
小安绝咂吧了一下小嘴里,别开眼,整颗头都埋进了麻麻胸前,惹得安隽煌面色黑沉,大感不快。
夜辜星瞪了他一眼,“你说你,跟个孩子较什么劲?”
安隽煌眼眸微沉,终究不再开口。
他能说什么?难不成还不让儿子喝奶了?
“你抱着小姑娘再转会儿,我先回房间喂他,应该是刚才没吃饱……”
转身之际,身后传来男人自言自语的嘟囔,“什么时候才戒奶……”
夜辜星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