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踩住脖颈的公鸭,溟澈保持着那个推门的姿势,眼珠子险些瞪掉,下意识吞了吞口水,目光却舍不得移开半分——
红衣袅袅垂于床头,如墨青丝散落,垂于男子白皙的脊背之间,如同羊脂白玉凝成的荷茎,出淤泥不染,濯清涟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
听闻响动,月无情猛然回身,溟澈只觉眼前红浪翻滚,眨眼间,红衣裹身,将那羊脂凝玉尽数遮掩其下,却露出一对精致如碟的锁骨。
溟澈眼神凝滞,大脑瞬间当机,喉头轻动,身体竟有丝丝灼热漫溢而上。
月无情眸光一凛,声若寒冰,“谁让你进来的?!”
“呃……”溟澈骤然回神,将心底那丝莫名的悸动很好掩藏,两手一摊,痞气十足,“当然是跟着你进来的咯!”
月无情眉心一拧,“有事?”
溟澈嘿嘿一笑,大摇大摆踏进室内,反手将门一关,“没事就不能来逛逛?”
月无情太阳穴一跳,声音淡漠:“这里不是菜市场。出去——”
“诶!我说小月月,好歹我们也有这么多年交情了,你就这样无情?”
月无情蓝眸微深,黑发如瀑垂于双肩,一手拢住前襟,一手负于身后,面对如此尴尬的场景,他却面不改色,甚至察觉不到一丝情绪起伏,溟澈最讨厌他这副欺世盗名的神棍模样,好像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而去。
“出去。”已经明明确确下了逐客令,奈何这不速之客是个没皮没脸的小痞子!
溟澈只当没听见,一头扎进大床上,以手撑头,两腿交叠,一腿稍曲,摆出一个自以为妖娆的Pose,朝月无情抛了个媚眼儿,真真是风情万种。
伸手抚上自己胸前锁骨,表情魅惑,丹唇轻启,“神棍,你今儿就跟本座说句实话……”
月无情嘴角一抽。
“究竟是我美,还是你美?”
月无情理了理长发,懒得理他,径直朝浴室走去,“骚完了,就滚。”
溟澈狠狠一呛,从床上翻身坐起,“月神棍!你给我站住!”
月无情脚步一滞。
溟澈一股脑儿从床上滚下来,嗖的一下蹿到月无情面前,一双桃花眼噼里啪啦,大冒火光,“你你你把话说清楚!谁谁谁骚了?!”
月无情轻飘飘瞥了他一眼,“不用急着辩解。”
“谁谁谁辩解了?!”
“我从不跟结巴说话。”
“……”
“最后说一次,出去,我要沐浴。”
溟澈气得吐血,他自诩俊美无俦,可是月无情这丫一来就抢了他的风头,为此,溟澈没少找他麻烦,而月无情则是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无论溟澈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直接把溟澈当成空气处理,像一潭拍不起波澜的死水,任凭溟澈在这头可劲儿使坏,月无情始终在那头不痛不痒,屹立不倒。
溟澈这心里堵哇!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他无数次抓狂。
“我、就、不!”溟澈摇头晃脑,气不死人不罢休。
月无情眉眼一沉,溟澈咽了咽口水,双手护住胸前,“你想干嘛?!别乱来啊!救命啊——”
“神经病。”
“你你你说谁神经病呢?!”
“说你。”
“好哇,你个封建迷信,居然还敢说我是神经病?!真该把你送到反人类研究中心!”
“出去——”
“你能不能别老是重复这两个字儿啊?!出去、出去多难听,你应该说,慢走,或者不送,再不然,用个请。我这是在教你汉语,知道什么叫汉语吗?汉语就是¥%……”
砰——
“诶!你什么意思啊你!我还没说完呢!你丫的出来!”
砰砰砰——
不一会儿,哗哗水声传来,溟澈气得直跺脚,咬牙切齿,正在这时,月无情凉淡的声音从浴室传来——
“十分钟之内,自动消失,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溟澈咬碎一口小钢牙——月无情,今天不治治你,我溟澈两个字倒过来写!
嘿嘿……
浴室门开,绝美的男人挟裹着朦胧水汽缓缓步出,白色浴袍点缀着大片火红的凤凰花簇,腰系焰红色绸带,黑发披散,水珠静静滴淌,手执木梳,骨节分明,一梳到尾。
当真是美人如画,仿佛置身于檀香氤氲、屏风半隔的古室,端看美人对镜梳妆,便已经美不胜收。
只可惜,美人胸前平平,喉结微突,一个男人美成这般,只怕用倾城绝世也无法准备形容。
暗处一双桃花眼将一切尽收眼底,深色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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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十点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