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紫落却好似习惯一般,下颌微抬,明明没有对方高,却偏偏要做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你摔了我,就想跑?这世上有那么容易的事吗?”
“你想要如何?”溟钊面无表情,连声音也平淡无波。
“哼!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摔了我,我当然要摔回来咯!”
溟钊双脚分开,两手一摊。
“呃……”樱紫落一愣,戒备地看着眼前男人,“你、干嘛?!”
“要摔就快点,我还有事。”
樱紫落一哽,双眼发愣,“你……”其实,刚才那一摔她下意识做出了防御,落地的时候也避开了琵琶骨等关键位置,顶多屁股肉疼,樱紫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偏偏喜欢找溟钊的茬,是了,她讨厌看到那张木然的冷脸,总想试试那张脸破功的瞬间,会是什么反应。所以,她乐此不疲地烦他,叨他,激怒他,可是没一次成功!
樱姑娘活了十八年,当初死神联盟魔鬼般残忍的训练她都能咬牙坚持,她就不信制不住一块冰木头!
溟钊见她久未动作,收回手,作势欲走。
“喂!我还没摔呢!你走什么走?!”
溟钊冷厉的视线扫过女孩儿纤细的身板儿,客观评判:“你,没那个本事。”
樱紫落被他轻蔑的语气一激,瞬间炸毛:“你说谁没本事呢?!你才没本事!给我站好!”
溟钊懒得更她多费口舌,绕开就走,依她的实力,想要撂倒他,根本没可能。
樱紫落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嚣张,“你内裤不要了?!”
溟钊脚步不停。
“你信不信我把那三角形挂别墅门口,请众人欣赏。”
溟钊一阵风似的逼近,眼神骤冷,隐有火光,“你敢!”
樱紫落见他终于不再是一副冰块模样,心下得意,笑嘻嘻开口,“一回生,二回熟,既然挂过一次,第二次想必就轻车熟路咯!”一双俏皮杏眼眨呀眨,似要软出水来。
溟钊深深看了她一眼,在她面前站定,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字眼儿:“摔。”
樱紫落摩挲着下巴,围着男人左三圈右三圈,灵动的眸中丝丝邪恶浮现,只见她后背抵在男人身后,一只手扣住男人右手腕部,溟钊全身放松,克制住下意识还手的冲动,等待着无聊一摔。
他甚至做好准备,随时暗中使力,替对方完成这一摔,他实在受不了这丫头不依不饶的劲儿,像块牛皮糖,甩都甩不掉——烦!偏偏她与夫人关系匪浅,轻不得重不得,处处掣肘,烦上加烦!
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樱紫落另一只手灵活穿过男人胯下,最后,致命一击!
全身狠狠一震,溟钊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他甚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再次抬眼,女孩儿已俏生生立于他跟前,轻松地拍拍手,笑容邪恶。
樱紫落觉得,这一回,冰木头肯定破功!被她抓了命根子,是个男人都会有所反应,除非,他不是男人!
事情的发展不出所料,男人脸上不再是一副木然冷沉的表情,一种压抑的难堪浮现在他眼底,樱紫落顿时一愣,男人却死死扣住了她右手腕部,狠狠一推,后背撞上冷硬的墙面,后脑勺磕在墙体之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樱紫落倒抽一口凉气,“痛……”却在抬眼间狠狠一震,男人一双眼睛盯着她,冷绝的光芒凝成一把冰刀,深深刺进她心里,讥讽、轻视、嘲笑、轻贱,樱紫落从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眼里也能装下这么多情绪,她如愿以偿看见了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可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怔然。男人的力气很大,她能感觉到扣住自己手腕的大掌在轻轻颤抖。
她突然有些慌了,试图开口解释:“我……”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男人轻轻开口,淡若烟茫,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樱紫落心上,“我讨厌你的自以为是,更厌恶你的自作多情。一个女孩子,能做出这种动作,想必,你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言罢,转身大步离开。
女孩儿纤瘦的身体顺着墙面缓缓滑落,最后跌坐在地,一双灵动的眼眸黯然失色,她怔怔看着男人离去的方向,一层轻雾蒙上双眼,她喃喃开口:“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终究,一滴清泪滑落,跌落尘埃。
她吸了吸鼻子,抬头望天,嘴唇轻轻颤抖,但眼睛却瞪得很大,终于,她止住了泪水,心却空了大半。
“爸爸,落落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来接落落回家……”
溟澈刚从地下诊疗室爬上来,拿着最新提炼出的一丈青蛇毒,势必要与席瑾那厮一较高下,恰好看到溟钊的身影从旁一掠而过,他正欲开口,却见人家早就一阵风似的进了屋,他撇撇嘴,咕哝:“赶着投胎呢……”
砰的一声阖上门,溟钊提起的那口气才重重落下,眼中已然恢复了一片冷厉,但却不复以往,如果仔细分辨,就能够清晰看到冷色之下纠结缠绕的复杂情绪,似恼,似怒,似羞,似窘。
脑海里骤然闪过女孩儿那双逐渐暗淡的明眸,像破晓时分,渐趋微弱的星光,下一刻便会消失于天际。
他定了定神,却发现体内被勾起的躁动没有丝毫平息的趋势,终究苦笑一声,进了浴室,不一会儿,传来滴答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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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十点之后!小鱼正在进行新一个疗程的拖延症治疗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