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就连秦思晨自己也懵了。明明应该是夜辜星出丑,为什么大家却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
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她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尖利的叫声再次响起,众人只觉耳膜一痛。
“扔出去。”安隽煌的脸已经彻底黑了,目光不善地掠过秦家众人,带着一种强势的压迫和威慑。
秦家人心下一惊,寒意顿生!
秦岶老脸一红,女儿当众出丑,他这个做父亲的面子里子都丢光了,连忙朝妻子使了个眼色。
章施惠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朝夜辜星告罪,“安夫人,抱歉,这孩子失礼了……”一边说,一边试图伸手去拉跌坐在地、满身狼藉的女儿。
那厢正准备动手的溟钊见状,在夜辜星暗中示意下,停止了“拖人行动”。
秦思晨看着母亲低声下气的模样,竟然当众在夜辜星面前伏低做小乞求原谅,一股无名火猛冲而上,将她所剩无几的理智焚烧殆尽!
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显然,秦思晨是前者。反正她的脸已经丢光了,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只见她双手用力一撑,从那一片狼藉之中翻身坐起,被残羹冷炙席卷过的白色晚礼服裙伴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抖落一片油星,裙角滴答淌汁,发梢带油,表情扭曲。
一双淬染愤怒的瞳孔狠狠瞪向某处,众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袭月白旗袍的女子淡然而立,唇角笑意未改,明明身处风暴中,却像冷眼旁观者。
“安夫人?”秦思晨讽刺一笑,声音尖利,章施惠面色一变,再也顾不得自己端庄的形象,一把扑上去,试图捂住女儿的嘴。
秦思晨一个闪身躲开,章施惠脚下踉跄,险些摔倒,秦家大房置身事外,眼神凉薄,只恨不得二房把脸丢尽!
“你算哪门子夫人?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麻雀就是麻雀,就算披了华丽的外衣也变不成凤凰!猴子就是猴子,戴上帽子也不是个人!一个不入流的小明星,你凭什么站在这里,让大家恭恭敬敬?!你有什么资格?我看你就是个……”
砰——啊——
没有人料到安隽煌会突然发难,待众人反应过来,那口出狂言的疯婆子已经呈抛物线重重落地,一声闷响后,女人孱弱而压抑的痛呼声接踵而至,却见她右手死命捂住小腹,全身痉挛,可见安隽煌那一脚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尚且承受不住,更何况弱质纤纤的女人?
恐怕,已经伤到了内脏……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看向安隽煌的目光愈发敬畏,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位安夫人在他心里的位置可见一斑……
章施惠尖叫着扑上去,面色惨白,“女儿——”
秦岶面色发青,余光却不由自主瞟向安隽煌,却撞上男人锐利血腥的目光,全身巨震。
顾不得全身抽搐、痛苦滚地的女儿,以及涕泗横流、失仪失态的妻子,秦岶挂上一抹极为勉强的笑,试图息事宁人,“安少息怒,都是我管教不严,冒犯了安夫人,”然后狠狠瞪了眼秦思晨,“回去再收拾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还不赶快向安夫人道歉!”
秦思晨痛得五脏六腑恍如火烧,小腹像要被人揉烂,她甚至怀疑子宫是不是破了,因为她感觉到一阵绞痛在蔓延……
每个细胞都叫嚣着疼,她以为,众目睽睽之下,又是满月宴,夜辜星必定不想把事情闹大,而选择委曲求全,任她奚落!
可是,她千算万算,算漏了安隽煌的反应,低估了夜辜星这个贱人在他心里的位置!
一个男人对女人动手,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他非但做了,还理直气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自己动手,难道他就不怕落人话柄吗?!
秦思晨算漏的,何止这一点!
无论安隽煌还是夜辜星,从来都不会顾忌别人的眼光,随心随性,说打就打,管你是男是女,只要心里爽了、乐了、气消了,还管别人怎么看?
将夜辜星揽至怀中,安隽煌冰冷的视线扫过四周,寒凉的薄光好似出鞘的利刃,仿佛下一秒,就会成为刀下亡魂。
“这个女人,是我安隽煌的妻,是安家主母,辱她,等同于侮辱安家,侮辱我安隽煌!无论是谁,都不可饶恕!”沉凛的嗓音挟裹着铁血的杀伐乍响厅中,带着冰封千里的寒意与金戈铁马的肃然。
没有人会天真地以为这只是一句戏言,只因说出这句话的人是他——安隽煌!
就在众人惊愣的当下,安隽煌动了,下一秒,一管通身黑亮的掌心雷出现在男人手里,那是安隽煌的随身配枪,当初两人靶场比试,夜辜星见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见他拿出来。
确实,能让安隽煌亲自拔枪的人,不多,很多时候,由溟钊代劳即可,如今却因为几句疯话将枪口对准一个女人,夜辜星不禁好笑,揶揄的目光望向秦思卉,她这辈子也不算白活。
不同于夜辜星的漠然,众人见状皆倒抽一口凉气,目光定格在那黑洞洞的枪口之上,脑海里只浮现出一句话——王者一怒,流血漂橹!
秦岶面色一变,冷汗滚落,章施惠瞳孔一缩,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手却将女儿抱得更紧,甚至俯身向前,试图盖住秦思卉。
她快,但安隽煌的动作更快,一切不过眨眼间,任凭众人心思如何百转千回,安隽煌举枪、瞄准、扣动扳机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鲜血崩裂,宛如岩浆喷薄,被章施惠护在怀里的秦思晨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在下一秒成为枪下亡魂。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怪只怪她撞在了安隽煌手上,夜辜星小惩大诫,而安隽煌却是一击毙命!
章施惠被血溅了一脸,尖叫不停,凄厉如鬼,最后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秦岶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秦邵博目露惊恐,他亲眼看着妹妹抽搐两下,然后再也不动,裤裆一热,黄水横流。
秦家人愣了,呆了,懵了,傻了,安隽煌动作太快,甚至来不及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
大房、二房明争暗斗,秦思晨自取其辱,他们乐得袖手旁观,所以从头到尾没有开口说过一句求情的话,却不想二房的人竟会因此送命,这已经不仅仅是家族内斗,现下惹恼了安家,恐怕整个秦家都得一起遭殃!
如果被老爷子知道,那后果不堪设想!
秦家平白无故死了个孙女,相当于被人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秦思晨的死活事小,秦家面子事大!
这时,溟澈拨开人群上前,一番查看后,退回安隽煌身边,恭声回禀,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所有人听到,“已经死了。”
哗——
一言激起千层浪!
众人面面相觑,人人自危!
当然,其中也不乏看好戏的人,他们大多出身黑道,或者同黑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人命在他们眼里,不过草芥!
秦老爷子不在,秦崎作为长兄,事到如今,由不得他退缩,只听得冷冷一哼,却是略过了面色不善的安隽煌,直击夜辜星,“安夫人,即便思晨言语上有所冲撞,但也不能如何心狠,竟然要了她的性命!真当我秦家是可以任人欺凌、随意践踏的吗?!”
哟!惹不起安隽煌,就从她身上找突破口?夜辜星笑了,笑得格外嘲讽。
还真以为她是软柿子吗?
余光瞥向身旁男人,却见他满眼纵容,好像在说:天塌了,我来扛!
既然如此,那她还客气什么?自家男人硬了一把,她当然不会软趴趴!
莞尔一笑,女子一身月白,美得灵动婉转,就连声音也格外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