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见刘氏不信,立刻又改了口,“大嫂子再想想,什么凶啊煞的,大嫂子您还能不知道我,我最是胆小的。哪怕盼着阿沧有出息,可为他一个有出息,煞着别人暂且不说,像何家那丫头说的,就为着一人富贵,六亲都绝灭了。甭说是为我孙子,就是为我亲爹,我也见不得这等凶煞风水啊!大嫂子哟,我可是给那骗子坑惨啊!”
于是,三太太就这么连哭带唱“坑死个人咧”的在刘氏面前哭了小半日。
刘氏倒是信了她后半句的实诚,夺阖族风水的事儿,三太太是干得出来的,要说弄什么阴煞地来招鬼克全家,三太太还没那狠劲儿。
最终,刘氏还是将族里的决定与三太太说了一遍,族里风水是你家给坏的,请朝云道长山来给族里恢复风水的银子就得你家出。还有,阖族都要公示,以后不准用这等糊涂伎俩。
三太太这番唱作,唱作的族里除了让他家出一出朝云道长的出场费外,也不好大追究了。
不过,朝云道长,朝云道长的出场费,可是很贵滴哟~
何老娘啃羊腿时就交待给自家丫头片子了,万不能叫三婆子占了便宜去,定要让朝云道长多多收费才好!
羊腿是何子衿在厨下亲自收拾的,一条红焖一条炭烤,何老娘特意叫了三姑娘胡文夫妇来家里吃饭。胡文已听媳妇说过何氏家族坟茔风水的事儿了,道,“朝云道长本事尽有的,就是一样,价钱贵。请朝云道长出面,起码得百两纹银往上。赵家三年前请朝云道长去做法事,一百两雪花银,没二价。”
何老娘咂舌,觉着朝云道长也忒敢要价,转念一想,又欢快起来,夹一筷子香喷喷的羊肉搁嘴里吃了,喜笑颜开,“要不说朝云道长是高人呢,高人么,非但本事高,价钱也得高,才能叫高人啊!”又与自家丫头片子道,“那就不用特意跟朝云道长打招呼了。”哈哈,一百两,就是二十亩上等田,二十五亩中等田,四十亩下等田,哈哈哈,这绝对是割三婆子的肉啊!
何老娘喜滋滋的吃了半根羊腿,何恭直担忧,“娘要喜欢,待明日再叫周嬷嬷买羊腿来吃就是。莫要一次吃太多,倒难克化。”
何老娘道,“遇着喜事儿,胃口大开。”
何恭:喜事……
何恭与何老娘商量,“待朝云道长看过风水,我想着,把祖宗的坟都修一修。外头砌上青砖,齐整,也干净体面。”
何老娘算了算,点头,“也成。现下日子好了,索性把你祖父、曾祖父的坟也一并修了,有一两银子足够。”
胡文道,“青砖容易,以前给修书院的老郭,他那里就有,我让他送些过来也够了。”
何老娘不待儿子客气,一口应下,“成。”
胡文自来是个热心人,就是朝云道长下山给何氏家族看祖坟风水,他也一并参加了。阿念亦在其中,何子衿身为朝云道长的高徒自然相随,朝云道长一番指点后,中午族长家还有好汤好饭款待,朝云道长是不用的。倒是何族长隐讳的问及何氏家族的风水时,“听子衿那丫头说,祖坟风水大旺,兴盛就在眼前了。”
朝云道长道,“此地依山靠水,风水之势已成,必出贵人。”
何族长激动的当下一个哆嗦,又问,“贵,贵人。”
朝云道长脸色淡定,那风采,那气质,就甭提了。哪怕一句话不说,也比何子衿神棍一千倍啊。朝云道长颌首,何族长忍不住问,“有,有多贵?”
何子衿忍笑,何族长觉着自己这话问的有些急功近利,连忙解释,“何氏迁至碧水县已有四百多年了,农耕持家,安分守己,族人亦知上进,一直未有子弟晋身仕途,如今倒是有子弟于科举略有斩获。”
朝云道长沉吟片刻,终于道,“子弟之贵还在其次。”
何族长瞪大眼睛,激动的又是一个哆嗦,整个人都不大好了,哆嗦着喃喃,“还在其次?”又问朝云道长其次之外的其一有多贵,朝云道长却不肯再开口了。
何族长贿赂朝云道长一大红包,想细问问家族将来,朝云道长都没收。就这么着,何族长也让媳妇刘氏包了二十两银子,请朝云道长添香油,保佑何氏家族兴旺。朝云道长倒没拒绝。
何老娘知道朝云道长这半日收成后,双眼放光,“这本事,可比种花儿赚钱的多啦!”半日就收成一百二十两,每年辛苦小半个月,就顶她家丫头养一年的花儿啊!
好!
真好!
她家丫头片子拜的这师傅可真好啊!
唉哟喂,她家丫头片子怪道这般有财运哩,这拜的哪儿是师傅啊,分明是财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