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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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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面色不虞地坐在正殿首座,她的儿子,当今圣上正面无表情地站在殿中央向自己行礼。

“母后。”他淡淡地唤了一声。

太后对儿子的突然造访所为何事心知肚明,她不是一个难缠的人,只要她认为一桩事可以结束了,是不会死拖着不罢手的。

然而此番梨国质子的事非同小可。更可怕的是,德阳公主已然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了,儿子却来要人。

“你我是母子,母亲会诓骗自己的儿子不成?”太后向殿中扫了一眼,众人便都垂首半退着步子却行而出,殿中安静如深夜,呼吸都是小小的,微弱的,胆战心惊的。

“你搜遍了整座哀家的寝宫,弄了个底朝天,如何?”太后明显不悦,拨弄着斑斓的指套哼笑道:“你甚么也找不见,所以你疑心是哀家将她藏了起来。陛下既然视她为心肝宝贝,哀家觑着你的面子也万不会薄待了她。”

她顿了顿,迎上他颇为锐利的双眸,“哀家问心无愧,是这德阳丫头自己跑了,她倒是厉害,两日不吃不喝也......”

太后急忙停口,脸色像南方夏日雷阵雨前的天空,说翻脸就翻脸。

阮苏行渐渐地抬眸,声音里淬满了冰碴子一般几乎是质问的口吻,“母后再说一遍,两日不吃不喝是甚么。母后,您两日不曾给德阳吃东西?”

太后莫名心虚,轻咳一声转过头。

能坐到如今这个位子上,说句不好听的,一路风风雨雨过来,从她手上流走过多少条人命,该死的,不该死的,早已数不清。

她这半辈子,甚么没做过?又有甚么不敢做。

只要威胁到国家威胁到儿子的利益,莫说是一个德阳,便是十个,百个,她也会用自己的方式消除这样的人,消除这样的人带来的威胁。

意识到儿子情绪的起伏,太后敲了敲桌子,忽然万分严肃地说道:“这桩事上,你扪心自问哀家有没有做错。换做是旁人,陛下还会跑到哀家跟前同哀家这么吹胡子瞪眼睛么?你比哀家更清楚这位德阳公主的来头,梨国派她来的目的。是,她生得俊,讨了你喜欢了,可是这世界上便只有她一个人有副好皮相了不成?你听母亲的话,不要被一时的情爱蒙蔽了双眼,你忘记她,来日哀家为你物色更好的——”

“砰!”

太后的话没有机会说完,殿中半人高的耸肩美人瓶便叫阮苏行一脚踹翻了,他冷着脸踅身离去,她吓了一跳,仿佛被碎裂的瓷片渣子溅到了一般气得直哆嗦。

“回来!”

在外头等待的张全忠听见太后愤怒声音的同时,是陛下风一般走出来的身影。

陛下看上去冷硬得不近人情,面挂寒霜,走过的地方似乎都会变成一片冰天雪地。可是细看,他的眼眶是干涩凛然的,张全忠突然觉得,他此刻只是个在母亲跟前受伤的孩子,需要一个出口。

周围刮起风来,天上大片结群的云缓缓飘动。

“张全忠。”阮苏行抬头望着苍穹,风吹起他的袍子,猎猎的响。

“陛下。”张全忠微微低下头,默了一会子,没有等到任何吩咐,他忖了忖,试探地道:“陛下...可是要找德阳公主?”

他闻言,冷硬的眉眼有了松动,雪后初融的湖面一般,他鲜少有这样的时候,像个孩子喃喃问张全忠,“她欺骗朕,她对朕的喜欢远没有朕对她的那么多。朕应该坚持么?”

......

漱王的马车快要到西华门,从这里出宫所经过的排查是最少的,何况漱王是王爷,今上的亲弟弟,很多时候,律法规矩在他身上是不起效用的,他的马车平常可以直接出宫门。

漱王道:“本王适才说的你都听清了?”

画贞面色惊疑不定,他的话太难消化,她一直知道姐姐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她来之前姐姐来不及告诉她的有太多太多,然而,她从来从来都没有想过,这其中会包含阮苏行的身世。

他的身世——

如果真是那一日姐姐同漱王一道不意中听见的,怪道后来阮苏行会针对画扇,换做是自己,她可能会做得更狠,不是要她双目失明而已......

“你是不是在想,我因何要告诉你这些?”漱王整了整袖子,背脊挺直得像是一棵松柏,“没有人甘于屈居人下,你亦是皇族出身,想必能够体会我的心情。”

画贞没有说话,他说错了,她不能体悟。她生来不是个男子,否则,在阿耶宾天后不会是皇叔掌权。既然身为女子,她纵时有雄心壮志,格局却是小巧玲珑的。

“我这样帮助你,是希望你记得我今日这份恩情。”漱王也算得磊落,他对她挤了挤眉,“明人不说暗话,我皇兄的真实身份,不宜由我这个做弟弟的宣扬出去。你们梨国却不同了,只要阮苏行的身份曝光,他便不能坐稳宣政殿那把龙椅,本王,方是天命所归。”

画贞手脚发凉,她眼神飘飘忽忽的,“宣扬出...阮苏行的真实身世,这是王爷要我付的报酬么?”

漱王侧首看她,笑得意味深长,“可以这么理解。”他撩开窗帘往外眺望,“这于你们梨国是有利的,只要本王登基继位,我可以答应你十年之内姜国不同梨国刀兵相见。如何?”

“王爷打得一手好算盘。”画贞扬了扬唇,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动,“没有战争,百姓方能安居乐业,不得不承认,王爷的允诺确实很吸引人。”

漱王眼角轻轻一跳,他听她像是话里有话似的,“啧”了声道:“你对我兄长,并无儿女之情罢?我看你,是用看待你姐姐的眼光。”

画贞和他狐疑的眸光对视,她是坦然的,小小的鼻子皱了皱,“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漱王眼里掠过一丝寒光,利刃般一闪而逝,他笑了,“阮苏行是我母后同一个僧人偷情生下的孽种,公主金枝玉叶的身份,竟会喜欢这样的人么。”

车厢小小的空间,此刻空气恍若全部都被凝结,她捂嘴笑起来,像朵乱颤的花儿,“开个玩笑而已,你倒是当真了不成?阮苏行从来都不是我来姜国的目的,如今又听闻他这般不堪的身份,我怎么会倾慕于他,敢是疯了?”

马车停了下来,从里间传出男子低沉的笑声。

金吾卫依例上前,且今儿情况有所不同,他扬声道:“车中何人?陛下有令,今日任何出宫的,不管是哪处当值,都要下车检验。”

车内漱王沉下了脸,他给画贞使了个眼色,意为自己先下去,画贞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她手心沁出了汗,浑身紧绷。

可是不等漱王下车,车帘子蓦地叫外头人挑了起来,几乎是光涌进来的一霎那,漱王附身压在了画贞身上,他遮住了她的脸,转头不悦地看向擅自撩开车帘的金吾卫,“活腻味了?”

那一厢金吾卫如何不识得漱王,其实打马车一出现在视野里便认出了,可是今日情况特殊,上头递话下来,龙颜震怒,他们务必仔细当差,不可将梨国派来的细作放出宫去。

领头的人歉意地笑了笑,目光却往漱王臂间女子的脸上钻,只是她被遮得太过严实,借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叫王爷让开来给他们瞧上一瞧。

想来,那梨国的女细作断然不会手眼通天,同漱王扯上干系的。

“放行!”领头的人说道,其余众人便都点头哈腰地让开了路。

车厢里重归寂静,画贞觉得甚是惊险,还未从刚才的动荡里回过神,她想得更多的,是意外。意外阮苏行在知悉她逃走后还要抓住自己,难道他和他的母后一样,他们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么。她真的没有害他的心思,一丝一毫也没有。

可以的话,哪怕只做个侍女,她希望天天都能够看见他。就在方才,漱王说出那一切的时候,她才惊觉阮苏行那怪异且阴晴不定的性子是怎样来的。

他心里一定不好受,毕竟他是那么一个要强的,自负的,不可一世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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