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花应荣,杨氏想得就简单多了,如今花家跟卓家是实打实地姻亲!卓总镖头都还得叫她一声嫂子呢!刚才在屋里说的那些丧气话都做不得数,她家阿牛就是个有能耐的,能嫁到卓家去。虽说走的事冲喜的路子,但,总归是冲进去了不是?往后再添几个孩子,把位置坐牢,那就真的什么都不愁了。
当即拉着花牵牛的手亲热道:“阿牛啊,嫂子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自打你嫁了过去,嫂子没少烧香求菩萨保佑,可算是菩萨显灵,保佑妹夫平安。”
花应荣有些尴尬,媳妇怎么能这么睁眼说瞎话?刚刚明明还说阿牛要是成了寡妇,她是不会白养人的。花牵牛只是无谓地笑笑,道:“让嫂子挂心了。”
“我是你亲嫂子,自然盼着你好。”杨氏很是慈爱地拍拍花牵牛的手,眼睛转了转,道:“妹夫才好,你怎么不在一旁照看着?让下人过来报喜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你现在是当家夫人,身份不比寻常,该端的架子也要端起来,没的叫人小瞧了去。”
花牵牛瞧着她装腔作势的模样,差点笑场,杨氏比她这个豪门贵妇入戏还快,看来她的专业素养还有待加强。作为一个有豪门追求的村姑,除了有雄心壮志,还得有随时切换身份的技能才行,她这样确实有失排场。她才要表示虚心接受,下回一定好好摆谱,人家却已经进入了下一个环节。得,跟杨氏一比,她的演技就是渣!
杨氏扶着肚子小心坐下,语重心长道:“阿牛,妹夫能平安脱险,你功不可没。卓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委屈了你,这喜事得再办过才成!”
花牵牛跟花应荣对视一眼,这事,他们还真没来得及想。
“姑娘嫁人一辈子就一次,总不能啥都没有吧?”杨氏说起来就一肚子气!自古冲喜有几个能冲过来?谁不是花把的银子把亲事搞得热热闹闹地冲冲晦气?卓家倒好,一声不吭就把人给娶了去。别说银子,连铜板她都没见着!花应荣这傻瓜,也由着人家把人带走了!说的难听些,就是卖,花牵牛也能卖上五两银子吧?凭啥便宜了卓家?
被杨氏这么一说,花牵牛才想起这亲结的实在仓促,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古代婚嫁,姑娘出嫁就成了夫家的人,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除了带来的嫁妆,就再也没有什么事自己的了。婆家的一针一线都是婆家的,就连生的孩子也都是婆家的。
她现在的情况很被动。嫁了之后才谈聘礼,未免为时过晚?不是不能谈,只是有些事的顺序乱了,总觉得不得劲。要是谈不拢怎么办?还能不嫁?失了先机啊!花应荣皱了皱眉,道:“你少添乱,当时事情多,救人要紧,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卓总镖头还能不知事?也不看时候,火急火燎的做什么?”
杨氏张了张嘴,怎么?倒是她的不是了?她要不提,阿牛还不得白给人家冲喜了?这是冲活了,要是死了,就这么吃哑巴亏不成?她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窝囊废啊?花应荣不理会杨氏,取了一旁的篮子,数了些鸡蛋,道:“阿牛,你嫂子这是闲得慌,你别搭理她。卓总镖头那离不了人,你早写回去照看着,家里都好,你别挂念。这些鸡蛋你也一并带回去。”
花牵牛本想推脱,想想着是大哥的一片心意,便接过手。杨氏撇撇嘴,嘀咕道:“人家哪里缺几个鸡蛋?还不如留着给儿子吃……”
花应荣恼火地怒斥:“你给我闭嘴!”少吃几个鸡蛋她会死吗?
花牵牛无语地翻翻白眼,杨氏还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不过兄嫂的事她也懒得插手,交代了几句让杨氏小心养胎的话,提着鸡蛋回了庄子。其实,对于现在的身份,花牵牛觉得有些无所适从,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幸福来得太快,她不能适应?
一个人在陌生的屋子来回踱步,最后不得不长叹一声扑倒在床。有些事还是得按照程序来才行!就好比现在,程序乱了,只能独守空闺!当然,不是她迫不及待,只是,洞房花烛啥的她恐怕是没有机会再来一次了。
卓地主什么时候宠幸她啊?好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