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已经将沁儿和锦绣将去云国和亲的事情写信告诉了轩辕澈,并且告知,沁儿的车队不日便会出发去云国,此去路途遥远,让轩辕澈做好十分的准备,若然让沁儿和锦绣吃亏,他定然不饶询!
那日,沁儿一身的白纱衣服,而锦绣一身浅绿色的黄衫,两个人齐齐地跪在中宁殿里,拜别景年和宁夏,宁夏早已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站在景年的身后,景年亦是不舍,眼前的,这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锦绣虽然不是自己的女儿,可是毕竟在自己的眼前十几年了,他又何尝舍得?
他的手抚摸了一下沁儿的头,又抚摸了一下锦绣,说道,“你们两个,从小在皇宫里养尊处优,尤其是沁儿,很任性,此后,做了轩辕澈的皇后,要收敛自己的性子,毕竟那里离家路途遥远,万事自己小心!父皇怕你们去了那里受欺负,所以给你们派了皇宫中最顶尖的三十六名侍卫,并且侍女宫人有三百人,若是日后沁儿吃亏了,这些人定会护你周全,可听明白了?”
沁儿点了点头,不过是瞬间,眼泪倾泻而下,在父皇和母后的身边待了这十几年,一朝要远行了,才知道南湘国皇宫的好。
她猛然伏在景年的膝盖上,哭了起来,“父皇!”
离别之情,溢于言表。
而景年,也在抚摸着她的头发,宁夏已经哭出声来了,景年的眼睛却看向别处,锦绣心中万千的情绪,纵然再舍不得皇上和皇后,可是她始终不能如沁儿这般表露出来,只能紧紧地咬着下唇,她也是舍不得自己的父亲的。
景年对着沁儿说道,“你和你母后先出去,我有话要和锦绣说!”
宁夏拉起了沁儿,两个去了衷宁殿,宁夏有许多的东西要交给沁儿,其中一副便是春宫图,当年,她进宫的时候,因为父母不在这个时代,不曾有人交给她,她来到南湘国,全是误打误撞,本来抱着看客的心态的,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了自己的命定夫君,与他有了这许多的孩子,自己成了他一生中唯一的女人,而他也是自己唯一的男人,人生的事情,真的说不好的。
沁儿看到上面男女交.缠的画面,她都不曾喜欢过人,自然是面红耳赤的,宁夏在她的耳边说道,“无论是哪个男人,都希望自己有一个在床上妖.媚的妻子,无论她的模样是清纯的还是无邪的,都希望自己的妻子在床上是放.荡的,而且会勾.引人的!”
这是宁夏第一次对着沁儿说这种话,沁儿脸红的同时也免不得好奇,“那母后你就是这样的么?父皇这些年来,一直都离不开你,并且越来越喜欢你,每日都和你睡在一起,也是因为这个?”沁儿忍不住问道霰。
宁夏瞪了沁儿一眼,说道,“开玩笑如何开到父皇母后的身上!”
沁儿却笑嘻嘻地说道,“沁儿说的是真的,以前沁儿眼睛里的母后,都是清纯漂亮,眼光灵动的,为何过了这十几年,总觉得母后在什么地方上有些变化,好像气场越来越大,当年清纯的模样亦是不复存在,眼睛也不似当年的样子,好像里面有着万千的柔情似水,又有着很多的妖.媚无双,沁儿一直搞不懂这是为什么?”
“许是母后老了!”
沁儿嗤之以鼻,“母后才三十六岁,父皇也正值盛年,老这个字定然是谈不上的,可是母后的气质真的有了许多的改变,现在已经有了许多的妖异了,让旁人看了,便再也移不开眼!若我是个男人,也定然会陷在母后的目光里,而且,母后的身段也越来越妖.娆,越来越性.感,为何别的女人不曾有的变化在母后的身上却是这般明显呢?”
沁儿说得的确是实情,可是宁夏也不知道为何,为何本来清纯无双的女子会变得这般妖异,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沁儿,这春宫图定然要收好了,这轩辕澈相貌是极好的,总算在这一点上,没有愧对沁儿,可是此人城府极深,否则也不可能成为了云国的皇帝,以后沁儿要小心行事,千万不可与夫君任性!可听到了?”
沁儿点了点头!心想,他若是好,自己还能够容忍,若是不好,她也有自己的手段。
这春宫图,宁夏的手中有两份的,还有锦绣的一份,可是她与锦绣,始终隔了一层,有些话还是让与她年龄相仿的沁儿告诉她吧!
此时的中宁殿里,景年背对锦绣,似乎有什么话却是不好说的,终于,他开口,“朕让你的父亲守卫城门,一守便是这么多年,锦绣可有怨恨朕?”
虽然在宫中这许多年了,可是这是皇上第一次如此推心置腹地与锦绣说话,她自然有些诚惶诚恐,说道,“君为臣纲,皇上让民女的父亲守卫城门,必然是父亲犯了什么错!而且,这十几年来,皇上皇后对待民女,一向视如己出,民女怎么有怨言?”
景年定了一下子,说道,“如今,你远嫁在即,你父亲也已经四十岁的人了,这许多年来,他在宫外日晒雨淋,看起来已经是五十多岁的样子了,你和亲以前,朕会升他为兵部侍郎,让他安享天年,可好?”
锦绣点了点头,原本自己和亲也有这
样的目的的,她想用自己的一生的幸福来换取父亲从此身体康健,此生平安,如今这个目的终于达到了,她早知道,若是让她去和亲,皇上定然会给父亲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的,兵部侍郎,对于锦绣来说,已经足够好了,父亲不用每日日晒雨淋,十五年啊,他是如何过来的?一下子从代理摄政大臣的位置上落到了这般地步,父亲当真是能屈能伸。
锦绣眼含着泪水,在给皇上叩头谢恩。
“起来吧,去看看你父亲!”景年说了一句,无论有什么样的恩怨,十五年的时间,也该消融了,更何况当时,他和宁夏真的没有什么举动,宁夏也说过,当时看北澈,只是因为他和年轻时候的景年有些相像而已,而景年,向来眼里容不得沙子,让北澈守了这么多年的城门,现在,他也有些后悔的,本来早几年的时候,他便有此想法的,可是始终没有找到一个撤销这条命令的理由,所以北澈在这个位置上,又待了这许多年。
景年站在窗口,看着窗外,一下子便过去了这么多年,如今沁儿也要离他远去了,想起昔日他和沁儿背诵《爱莲说》的时候,还是昨日,宁夏也早不再是那个女扮男装,爱出宫游玩的女子,最近她的身上都懒懒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估计是又怀上了!
他踱着步子,从中宁殿中走出来,似是低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却碰上了宁夏,她也正从衷宁殿走出来,两个人便在这廊柱下面遇上了。
天天见面的两个人,而且方才刚刚分开,宁夏却似乎觉得很惊讶一眼,脸上露出了笑容,她还是昔日那般年轻,只是气质好像变了许多,她绽开了笑容,在阳光下闪啊闪的,景年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说道,“皇后这是要去做什么?”
“去找我的皇上啊!孩儿们日后必然要远去,只有皇上这一辈子都是属于臣妾的,我不找他要去干什么呢?”明明是开玩笑的口气,她却佯装很正经的样子。
她站在那里,一步也不动,脸上却是带着笑容的,景年正在一步一步地走近她,在她的身边站定,她额上的碎发随风飘忽,已是秋日,天气是有些凉的,不知道为何,那一刻,景年的眼睛有些湿润,眼前的人,是他的妻子,相伴一生的妻子!
他把宁夏拥入怀中!
两个人的恩爱早已在宫中传为美谈,所以,宫中的众人对这一切早就不以为意,都装作没有看见。
此时,锦绣正好扶着北澈进宫,他刚刚当值完毕,锦绣扶着他来宫中先休息一会儿,锦绣要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毕竟常常在沁斋住,如今要和亲了,自然要有许多的东西要归置的,然后两个人一起出门回家去,他们的家在宫外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
北澈现在脸上已经很沧桑了,面上早已不似昔日那般光滑,沟壑纵横,他本来只比景年大几岁的,可是这副样子,好像比景年老了二十多岁一般,景年还是中青年的样子,他已是步入老年!
只是景年和宁夏,正在拥抱着,旁若无人,不曾注意到身边的情况,而北澈,只是在那里站了站,片刻之后,心潮澎拜,也走开了,昔日,不过是自己多看了宁夏几眼,对这个女子有着不同寻常的心动,便付出了十五年的代价,从此,他不敢多言,亦不敢多说话了,还是离皇宫远远的吧!
他等在沁斋的门外,等着锦绣收拾自己的东西,过几日,便要去和亲的了,自己唯一的这个女儿也要离开自己了,注定自己这一生孤苦。
沁儿正在沁斋里发呆,母后说过,这轩辕澈长相俊朗的,为何自己不曾看过?那日母后明明说了,他对宁捷有意的,为何又换了自己呢?这一切,沁儿都百思不得其解,就连锦绣来这房间里拿东西,她都不曾注意到。
很快,便是沁儿和锦绣和亲的日子了,光马车便有上百辆,长街十里,的确是一副盛世的景象,里面是沁儿和锦绣的嫁妆,这一切,自然都是景年置办的,除了嫁妆,这次沁儿还另外带了两样东西,一是轩辕澈送给她的“白驹”,另一件便是上次她去盗取翡翠时候拿的天罗剑——这是父皇在练剑时候常常用的!这是她的两样宝贝,虽然轩辕澈令人生厌,可是这匹马总是不错的。
此去便要半年,沁儿要在路上颠簸那样久,宁夏和沁儿抱头痛哭,景年只是紧紧地皱着眉头,宁夏不舍得,他又何尝舍得?
沁儿终于上了马车,合上了帘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