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你要补补,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姐……”
陆枝哭笑不得的望着他,道:“你问了这么多,我该怎么回答?”
面前这个人似乎还是个少年,心里眼里装的都是她,当他用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她是,陆枝的心忽然就软了。
她揉揉白笙的头发,笑道:“眼睛怎么都肿了。”
江江靠在门上,说了声:“你被送来的时候,他一直掉眼泪,差点没把医院给淹了。”
她赶到的时候陆枝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看到白笙那样还以为天都塌了。
这个少年死死的抠住手心,双目泛红,上身*着,披了一件不知道是谁的外套,身上混合着血迹,乍一眼看上去很是可怖。
他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安静的让人心疼。
只要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他就会崩溃。
他身上的药效还没去除,却死活不肯跟医生接受治疗,谁碰到他就死死的瞪着,双眼像充了血似的红。
后来还是送他们两来的那个男人一记手刃将他劈晕,才把他送进了病房。
陆枝看了眼江江,见她的眼眶也红红的。
肯定都是哭过了。
关心则乱。
陆枝微微笑了笑,道:“我没事了,真的。”
“姐……”白笙将头埋在被子里,小心的避开了陆枝的腿,他停了停,声音透过被褥有些鼻音。
“我再也不乱跑了,以后就待在你身边。”
陆枝失笑。
她将手放在白笙的头上,道:
“不用觉得愧疚。”
“不用觉得悔恨。”
“白笙,你是我弟弟。”
“所以,什么都是值得的。”
就像两年前那样,
她平静而坚定的说出这句话,
他却突然红了眼眶。
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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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衍身份很特殊,很牛x的那种,虽然后来他退隐江湖了。项少衍还开了一家名为“桑田”的酒吧,虽然这是家同志酒吧。项少衍一直奉行不婚政策,虽然他现在不自知得有反悔的倾向。
他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也不是个良善的人。
桑田里面鱼龙混杂,什么纸销金迷的事情都有。只要不触碰到他的底线,一般都不会去管。可是如今,他竟然为了一个胆大包天“强吻”他的少年去调监控录像。这超出了他的预想。
他生性对什么都不在意,对外人不在意,甚至对自己,都不在意,更何况怎么还会去救一个毫不相识的少年。
他不是好人,甚至算得上无情。
那天他站在原地,对于一向不让别人近身的自己竟然没有拒绝少年的亲吻还好心的放他安全离开这件事,他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等他出了去,少年已经不见身影。
他皱了皱眉,终是去调用了走廊的监控录像。
项少衍有种感觉,这次破了例,以后估计会破更多的例。
至于那个胆大包天吻了他却不负责任的潜逃的少年。
他们,慢慢来。
两个人并没有走多远,到了走廊尽头便停了下来,苏木兮心里惦念着陆枝,只想着速战速决。
两人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免不了一番打量。苏木兮淡漠着一张脸,看不出表情来,项少衍依旧保持着沉稳冷静,气势倒是势均力敌。
想起自家父亲曾经说过的话,苏木兮眸光闪了闪。
离经叛道。
项少衍。
“多谢。”苏木兮先开了口,这倒是无比真心的。他救了陆枝,这比任何事情都让他感谢。
项少衍道:“举手之劳。”
苏木兮靠在窗口边,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另一面如同海棠花般隐秘在黑暗里。
“欠你一次。”他的语气虽然淡淡的,却不乏真诚。
项少衍没有拒绝,对于好处,他向来不会推开的,况且面前的这位还是苏家少爷。
像他们生活在这样环境里面的人,多多少少会从父辈的口中听到别家的孩子的消息。最常提起的,便是苏家叔侄。偏偏他们还得不出什么实质性的消息来。
苏家就像低调的撒网人,总是会在别人毫无察觉甚至自以为是的时候,布下一张密密麻麻的天罗地网。
即使不能做朋友,那也永远不能跟他们成为敌人。
既然如此,项少衍不介意卖他一个人情。人都是有逆鳞的,而面前的这个人的逆鳞似乎就是躺在病房里的那个女生。
这样想着,项少衍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那几人在桑田躺着。”
苏木兮眸中闪过一丝狠戾,他从黑暗中走出来,气势令人心惊。
“把他们交给我。”不是请求,不是询问,而是直接坚决的肯定。
项少衍也不恼,他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
他伸出手,表示友好的态度。
“随你处置。”他轻笑了声,那种语气,就像是随意处理几件没用的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