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一九零五年四月三日,星期一。
中华宫内,召开了一个小小的送行仪式。宫内的女官和侍从秩序井然地忙碌着,行装和各色用品已经装车完毕,皇后从前看到后,满意地点点头,挽着皇帝的胳膊,对着郑宇笑着说道:“小宇,我们可就把地方腾给你了,你别给我乱折腾。”
她瞥了一眼周围忙忙碌碌的女孩子:“留给你这么多女孩子,你可不许乱来,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苏菲的事……”
郑宇尴尬地一笑:“母亲,我这每天忙得臭死,对这些姐姐,可是真没什么想法。”
周小雨咬着嘴唇,眼圈红红地站在皇帝夫妇身后,低着头看着鞋尖。
“好了,今儿我们腾院子。”皇帝一笑,“你先熟悉熟悉,找找感觉,哪天我突然不想干了,你也好尽快上手。”
郑宇赶忙赔笑着说您风华正茂春秋鼎盛,国事一日少不得父亲,这是说的哪里话……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这次我把京里联络协调的事情都交给你,你放手做。出了什么问题,我兜着。”
郑宇心中暗叹一声,心说您是专心玩地图开疆的战争游戏去了,这京里这么深的水,步步惊心,这么一个烂摊子全甩给我……老子才十八岁,还是鲜花初绽的时候,就要给您当牛做马了……有木有同情心啊,有木有?有木有啊
无奈对方才是皇帝,郑宇陪着笑,哄的老头子心情舒畅,连干了几杯红酒。
看着远去的车队,郑宇松了口气,一阵茫然涌上心头。
他带着一众下属,行走在宫苑之内,一阵突如其来的空虚和孤独就笼罩了他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每天在御书房和皇帝暗战,每天晚上喝着母亲煲的汤,给这位养母讲故事,习惯了母亲身边有一个***,崇拜而羞涩地看着自己,习惯了晚上给父亲做着头部按摩,一边讨好地说着国务。
可现在,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
郑宇摸着脖子上母亲亲手制作的平安符,又想起了昨夜皇帝硬塞给自己的那把钥匙,心中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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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车队,行驶于长安街上。
担当队列先导的,是一辆接一辆的黑蓝色挎斗摩托车,挎斗上架着一挺杀气腾腾的轻机枪,机枪后面的射手面容刚硬,钢盔下的双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似乎随时准备用炽烈的弹雨收割一切来犯之敌的生命。
挎斗摩托之后,却是一长排的“铁马”装甲汽车,车顶上的重机枪塔四下转动,车厢侧面的观察孔里,射出了冷厉的目光。装甲汽车中间,簇拥着四辆一模一样的黑蓝色防弹轿车,车前挂着皇室徽章的小旗,轿车车厢的窗帘无一例外地拉了起来,遮住了里面的乘客,只露出了前排的司机和保镖。后面跟着的是卡车队,这些使用汽油机和早期充气轮胎的原始卡车,最高公路时速只有三十公里,悬挂系统也十分糟糕,但在北京这样路况良好的大城市,却称得上步兵机动的利器。
道路两侧,市民们用敬畏的目光望着这个象征着最高权力和国家威权的车队,退伍老兵们纷纷肃立敬礼。青年学生们兴奋地交头接耳,是不是陛下来前往西山基地?据说那是战争指挥中心,看来,媾和的事情八成进行不下去了,终究还是要打的
车队中的一辆装甲汽车车厢里,中华帝国皇帝郑鹰搂着自己的妻子,轻轻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柔声说道:“别担心,这孩子可不简单。再说我给他留了那么多精兵强将,无论出了什么问题,也都能够应付得了了。”
“他还是个孩子,”皇后眼圈红红地说道,“这京城里太复杂,太危险了。他又老是喜欢自己往外跑,真出了事情怎么办?我们不在身边,他晚上能睡好吗?他就喜欢喝我做的汤,大叔,要不我们把他也带着一起吧。”
“胡闹”皇帝有些头疼地说道,“我去了西山,这边的庶务必须有人。除了他,谁合适?战时体制启动之后,主要的工作都在西山,他在北京也不过是留守罢了,要是这点事情都做不下来,我怎么放心把国家交给他?”
“放心吧,我把大部分侍卫力量都留给了他,只要能保住命,有什么篓子都不怕。就算北京城真有人想做耗,我在西山一声令下,禁卫军就可以进京。再说有赵秉钧,岑春暄这两条老狗在,只有他踩人的份,谁想动他,那都是做梦。”
皇后默默地点了点头,却仍旧是放心不下,愁眉不展。皇帝苦笑一声,抚摸着妻子的柔发,心中也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