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空,袁世凯死于甲午年,这位王聘卿则和段祺瑞栓在了一块。原本郑宇还忘了这人,今天一见之下,却不由自主地动起了心思。在郑宇看来,这样才能卓越,又没太大政治野心的传统军人,实在是心目中最理想的军政人选。
最适合此人的,应该是国防部。
“……在下是江西人,按说,这一仗打起来,离在下的家乡差着十万八千里。可在下担心的,却是战端一开,北方生灵涂炭,我几千万同胞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一个戴着眼镜,身材微胖的男子显然动了感情,“国家初建,底子还薄,这些年诸公齐心协力,建设刚刚有了些成效,战端一开,一切皆成泡影前些年德国鼓吹*祸论,欧美群起响应,好容易有些改观,如果与俄日开战,谁能保列强不会落井下石以国家底子,对付一个俄国已经是勉为其难,现在不但要加上日本,更可能有其他欧美强国进行干涉”
“各位议员我等身为国民代表,自当以国家民族为念,少些意气之争,少些匹夫血勇我,今天我说了这些话,可能有人会骂我是软骨头,我家玻璃也可能今晚就得被砸了可我还是要说:能不战,便不战;形势比人强,哪怕暂且……帝国国势蒸蒸日上,卧薪尝胆十年,三千越甲未必不可吞吴”
中年人的话音刚落,台下已经是一片激烈的反对声浪,耿飚为首的一群退役军官的大嗓门几乎要把国会大厦的房顶震塌
“卖国贼”
“汉奸”
“这小子收了老毛子的卢布逮捕他”
“总情局呢?把日本特务放进国会了”
“姓蒋的当心你家祖坟”
……
不少陆海军,尤其是陆军的退役军官,撸胳膊挽袖子,一脸与汝协亡的架势。
“砰砰砰”
参议院议长蔡金根,也没了往日慈眉善目的菩萨形象,拧着眉头,满脸煞气,木锤敲得山响,透着扩音器大声吼着肃静肃静宪兵呢?扰乱会场,人身威胁者,直接驱逐出场”
会场四周身穿黑蓝色制服,手中握着木棍的特别宪兵,沉默地行动起来,来到叫喊得最凶的议员周围。议员们嘴里骂骂咧咧,犹有不忿,可看着这些冷面煞神面无表情的样子,也只好气呼呼地坐下。
“这位是江西省的议员蒋炳辉,”杨永泰微嘲说道,“惯会弄文,在文化界倒有些名气。他和江西的工商界和士绅走得近,根据局里的资料,恐怕也不是好鸟。虽然是一副国民代表一心为国的模样,他族里几个弟弟,都是地方上出挑的豪绅。关于他的资料正在收集整理,我看这人也是察觉味道不对,暗自揣摩着皇帝的意思,在这里想给媾和摇旗呐喊,想办法保住的位置。”
郑宇苦笑一声,心说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场油子,真是千年以降从来不缺的特产之物。
“各位议员我蒋炳辉不求流芳百世,但求问心无愧战事,不可轻启,请以万民为重,国家为重”此刻,蒋炳辉正情绪激昂,大声疾呼,眼含热泪,“我陛下解民倒悬,光复神州,今帝国国势方张,诸位切不可妄自尊大,将国势轻掷于不测之战场我郑重向诸位提议,联名上书,支持政府尽快与俄日两国媾和诸位,时不我待,帝国之未来,国民之生死,尽在我等一念之间”
“好一个一心为公,不惜毁誉百年的爱国议员”郑宇心头有些发堵,看着这人的身影就感到一阵腻歪,“这样的人在议会很多?”
“说不上多,但也的确不是一两个人。”杨永泰叹了口气,摇摇头,“在地方上还要更多些。”
“既然如此,为……”郑宇突然脸色古怪,想到了那一晚与皇帝的对话,顿时意兴索然。这民选,看来也真的未必是灵丹妙药。这年头的中国老百姓,即使是上了几年初小乃至高小,认识点字的新一代青年,又有几个真的懂得政治,懂得辨别政客,懂得区分才是真正的国家利益,民族利益?这种善于蛊惑人心播弄是非的政客,如果控制不好,就是国家一大祸乱之源。
杨永泰似乎也察觉到了,只是沉默着把目光投向台下,继续观赏着一幕幕活色生香的话剧。
这时,郑宇却感觉似乎有两道目光总在身上打转。他下意识地扭过头去看了看,只见斜对面的二楼,还有几个便装打扮的人在旁观,其中一人目光和郑宇一对,那双斜飞入鬓的剑眉似乎微微一扬,一股锐利的锋芒似乎传统了两人之间的空间,射入了郑宇的双眸。不自禁地,郑宇后背的汗毛直竖。他轻声问道这是些人?”
杨永泰打量一会儿,苦笑一声是陆军总参谋部的几位秀才。中间那位,其实您早就见过,不过今天是便装打扮罢了。他是铁帅的副官丁忠宇上校。”
郑宇再次看,却见那人已经转移了目光,全神贯注看着下面。他心中有些迷惑,为何这人给他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丁忠宇?有些印象,但形象却很是模糊。
到底这个人让想起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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