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平儿皱眉,忍着没说话。
戚夙容道:“我打算给双双做几件衣裳。”
“夫人身骄肉贵,这些针线活,吩咐下人做就行了,怎可劳烦您亲自动手?”
戚夙容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一语不发。
丫头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戚夙容移开视线,淡淡道:“你叫芳芳?”
“回夫人,奴婢芳荷。”
“你服侍三小姐多久了?”
“奴婢和姨娘自十年前被顾家买下后,便一直在三小姐身边服侍。”
“你的姨娘便是三小姐的奶娘?”
“正是。”
“十年了,难怪三小姐如此亲近你们。”戚夙容笑道,“你去给她量一下尺寸吧,她只相信你。”
芳荷脸上闪过得色,福身道:“奴婢这就去。”
说着,走到双双身边,在她耳边低语几声,然后帮她脱下外衣,量好尺寸。
戚夙容一直在观察两人的表情。芳荷对双双看似温和,但眼神尖锐,毫无暖意;双双则咬着唇,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量完尺寸后,戚夙容便让她带着双双走了。
平儿道:“这顾家的丫头都是如此没规矩吗?”
“双双单纯无知,没法管治下人,时日一久,自然会惯出几个不知进退的。”戚夙容把玩着量身尺,若有所思。双双看起来颇为惧怕芳荷,两人不似正常的亲近,反而更像是一种控制。
顾家大部分是男丁,顾父和顾家兄弟平时各有事忙,自顾老夫人去世后,家里便没有一个管事的女主人。他们恐怕从未注意过双双的异常,此次若非突然想给双双做衣裳,她恐怕也不会发现什么问题。双双性格活泼开朗,完全不像被人欺负的模样。
“平儿,今日之事,不要到处嚼舌根,多留个心眼即可。”
“好的,小姐。”
晚上,顾锦云回到家中,戚夙容迎上来,笑问:“回来了?生意还顺利吗?”
“顺利。”夙容嫁入顾家,连带也给顾家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福运。
“银子随时可以赚,重要的是,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戚夙容温声叮嘱。
“我知道。”顾锦云知道她指的是封湛。
戚夙容吩咐下人准备好热水,顾锦云更衣走进隔间时,鼻间闻到一股药香。他转头看向妻子,眼中露出询问之色。
戚夙容说道:“我在水中加了些药草,你多泡一会,可以缓解疲劳,舒筋活血。”
顾锦云凑过来,在她脸边亲了一下,低声问:“一起泡?”
戚夙容笑着偏过头,推着他道:“我洗过了。”
顾锦云无不遗憾,只能独自泡澡。过了片刻,他突然开口道:“以后我回来前,不要沐浴。”
戚夙容低笑一声,走到他身后,一边帮他拿捏肩膀,一边说道:“遵命,夫君。”
顾锦云满意了。
泡完澡后,顾锦云全身舒展,脸上的冷硬似乎也暖和了许多。
戚夙容正在铺被,一双大手从身后环住她,炽热的气息传递到她身上。
顾锦云全身赤luo,身上还未干透的水珠浸入戚夙容的衣内,沾上她的皮肤。
她呼吸微微急促,眼前一花,便被压倒在床上……这晚,顾锦云的精力格外充沛。
戚夙容迷迷瞪瞪地想,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她在洗澡水中放的明明是安神助眠的药材啊,这像吃了牛/鞭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顾锦云正要出门时,戚夙容递给他一份药单,说道:“上面有几味要不好找,你帮我抓几副回来吧?”
“你身体不适?是否是昨晚……”
“不是。”戚夙容脸一热,连忙否定,说道,“这是我从一位老人那里得到的药方,对痛风和顽痹颇有疗效。”
“痛风顽痹?”
“嗯。”戚夙容点点头,“昨日下雨,我看到公公走路不利索,问过小叔,知道他早年征战沙场,留下了病根,每逢阴雨天气,腿脚便疼痛难止。我爹也是武人,与公公的情况相差无几。他平日用这个药方泡脚,疼痛缓解了许多,所以我想让公公试试。”
顾锦云深深地望着她,随即将药方妥善收好,转身走出家门。
戚夙容目送他的马车离开,刚回头便看到双双蹲在柱子边,用小狗般的眼神望着她
戚夙容笑着走过去,将她拉起来,帮她整了整凌乱的头发:“又一个人跑过来?过来,我教画画好吗?”
“画画?”双双眼中莹莹闪光。
“是啊,我教你画画,教你画漂亮的衣服,然后再做出来给你穿,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
“好啊好啊,双双要画漂亮的衣服。”
“双双喜欢什么颜色?”
“嗯,红、黄、蓝、紫……”双双掰着手指认真地数着。
“这么多啊,没有最喜欢的吗?”
“嫂嫂喜欢什么颜色?”
“紫色和红色。”
“那双双也要喜欢紫色和红色。”
“哈哈……”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