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绝缘装置被打开的时候,所有的线路就一清二楚了。一根折断的针穿过了引线,在外面什么都看不出来。当两根引线并排放在一起的时候,那根针同时穿过了它们,这样就很有效地连接了线路并导致火花不足。
“这个,是这样”修车厂老板说,“这是怎么想出来的哪个人会想出这么狡猾、这么龌龊的事情。到底是谁要这样对付我。你怎么会没看出来两根引线是那样搅在一起的?”
“如果引线放在原来的位置的话,没有人会看见的,”夏想说,“它们是在夹子的下面。”
“而且马洪拽引线拽得那么突然,”修车工说,“我不可能看见。当然,如果事后我拿到它们的话——”
他用责备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老板,后者没理会他的眼神。
“我在想,”修车厂老板说,“你怎么会想起这种事情,侦探?”
“我以前见过这种事。比如说,如果你想让某个摩托车在比赛一开始就受挫,这是一个很方便的手段。”
“你过来问我们引线的事,是不是已经知道会在那里发现针,侦探?”
“没有。我是想确认,我会不会发现针。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来确认那里没有针。你们两个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一个字都不要说。”
“为什么,侦探?我们真的想知道,到底是哪个浑蛋在马洪的车上做这种肮脏的手脚。”
“不要说。如果必要的话,我会帮你们查的。但很可能,干这事的人跟在平铁上搞鬼的那个人有关系,所以最好不要说出去。你明白了吗?有人不想让马洪那天早上去村庄。”
“我明白了,侦探。没有问题,我们什么都不会说。但这真是奇怪。”
“是的,”夏想说,“非常奇怪。”
这件事比修车厂老板想象中的还要奇怪,不过修车工眼中的闪烁似乎在说,他已经开始领悟到全部的古怪之处了。在摩托车上,一根刺穿两根高压引线的针只会导致间歇性的火星或者行车不稳定,但在三个轮子的车上就不同了,它会让点火系统完全不工作。星期三马洪的摩托车一直在跑(尽管状况不是很好),直到他回到老乔小路为止。对夏想来说,他知道马洪就是蒋天生,那么整件事就更加无法解释了。为什么蒋天生要租一辆摩托车上路呢?他有帐篷和行李要携带,租一辆大一点的车难道不是更方便一些吗?他特意要了一辆摩托车,而这种车恰好就能被一根针搞得完全不能工作,这是不是又一个巧合呢?的确,摩托车跟四个轮子的车比起来,税要少一些,但这税又不需要蒋天生去付。也许租的时候它的租金要便宜一点,但在那种情况下,蒋天生为什么非要在一个星期的租车上如此节省呢?
还有,还有,不管你怎么看,这显然是有人故意吸引蒋天生去村庄,而不想让他在老乔小路逗留。在那个特殊的时刻,把摩托车弄得不法运行,这又是一个巧合的玩笑吗?当然不是。但是,是谁干的呢?某个希望在关卡有证人的人?某个希望蒋天生继续在村庄调查的人?为什么在那一天之前,蒋天生就抱怨车子不好使?也许只有间歇性的不灵光,然后就突然爆发了?太多的巧合。
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那个蒋天生,使用假名字、染了头发、戴着黑色眼睛到达这里并调查自己私事的蒋天生,他使自己卷进了一系列混乱的巧合和猜测中,看起来几乎像是恶魔在故意地妨碍办案。
另外一件事似乎也可以确定:夏想到现在为止构想出来的所有推断,其实完全地、令人发狂地同事实风马牛不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