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拥挤的人群中有两个打扮的颇为华贵,十分惹眼的年轻公子,左边这位稍稍年长,大约有二十岁左右,生的英气不凡,穿着一身合体的青绸长衫,手里还拿把扇子,端的是风度翩翩;右边这位年龄则相对小一点,但也有十四五岁了,眉目俊俏不凡,生的粉妆玉琢,唇红齿白,更是比那女人还要漂亮几分。
左面青绸衫的青年指着沈袭玉的牛车道,“真是有趣,售粥便直接说售粥好了,偏要卖乖弄巧,以为沾上诗句一事,就高雅多少了?真真是可笑,我就不信他们能有什么好句子。”
右边的玉琢少年却是英气的长眉一挑,眼底露出一抹期待,“左右无事,小爷又懒得应酬那些故作端庄的莺莺燕燕,就先看看吧,若真有什么好对子,咱就玩玩,若是那沽名钓誉之辈,欺名盗世之行径,小爷我不介意当街行侠仗义一回。”
“哎哟,我的好世子爷哎,这些小贩们讨口饭吃也不容易,你就别行侠仗义了,回头让我爹知道了,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那两个人声音很小,人群又说,沈袭玉离得远,自是听不见的,她看见那马脸儒生的模样,便嘴角一抿,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从沈自秋的记忆里她得到了各种花草的知识,更关键的一点是这天启盛世不属于历史上任一朝代的分支,就是一个独立的存在。
作为一个穿越人氏,如果不借用下前辈们的千古名句岂非妄穿了一回?
她当然不是托大,只是赌一赌未必有同行也穿越来这里罢了。
“公子请听好了,我的上半句是:待到秋来九月八,众花开后百花杀。”
“好凌厉的气势!”玉琢少年似是不信般的皱眉,这的确是好句,看似在咏菊,却又不全然在咏菊,更像是在说期待菊花盛开的季节。
这首诗押入声韵,从而造成一种斩截、激越、凌厉的声情气势,这居然是从一个姑娘嘴里说出来,实难让人相信,玉琢少年更相信他是一位久经沙场,见过血腥的将军所言。
尤其“待到”二字,似脱口而出,其实分量很重。因为要“待”的那一天,是天翻地覆、扭转乾坤之日,因而这“待”是充满热情的期待,是热烈的向往。而这一天,又绝非虚无缥缈,可望而不可即,而是如同春去秋来,时序更迁那样,一定会到来的,因此,语调轻松,跳脱,充满信心。
沈袭玉的上半句一出,那原本还满脸自信的儒雅书生顿时脸色惨白一片,这样气势凌厉的诗他别说对了,就是见都未见过。
如他这种整天风花雪月,只想着与某家小姐相遇来段浪漫爱情,从而达到成为吃软饭小白脸目标的人,你让他以菊花写几句淫0诗艳0词还没问题,或是几句伤春悲秋的也没有问题,唯独这种高傲又凌厉,如同出鞘利剑一般锋利,闪光的诗,他不会,他也对不了,只得抱拳承认失败,灰溜溜的离开人群,回家自我反省去了。
“哇,这样厉害,不过我说这诗讲的好未必代表粥也好味口吧?”从人群中挤出一个有些跛的中年人,枯瘦的脸,眼睛深凹下去,眼眶周围全都是青色,一看就是经常熬夜,经常出入酒色声马场所的人,把一点身体底子都掏空了。
若是换一般人肯定要来争执下,说他家的粥如何如何好的,但是阿牛依旧自信的昂着头,执着牛鞭,车里也丝毫没有声音回应,只是一波比一波更浓郁的花香飘了出来。
“来来来,五俩银子给你,给我来一碗,我正好赶路赶的有些饿了,本来打算去吉祥酒楼吃饭的,不过正好遇上这香味,就来一碗好了,如果真好吃,我一定帮你推销,咱不会那些酸诗臭词的,可是爷有的是钱呀。”又一个富态的中年人从人群中挤出来,大手一挥,身后的仆从就递了五俩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