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r(恐惧术)!”
恶魔的恐怖呢喃在印加战士的耳畔响起,带着仿佛来自深渊的邪恶气息。许多只看过乡下祭司讲经布道的淳朴青年们一时间手足冰凉,惊恐地撅着屁股把脑袋埋进泥土里。其余的人多半也是脸色惨白,身体如筛糠一般瑟瑟发抖。
“crundeir(绝望无助)!”
无数悲惨的幻象在印加战士的眼前回旋飞舞。邪恶的魔法从每个人地灵魂深处发掘出各人最痛苦的记忆,在经过一番“艺术加工”之后,又一次血淋淋地展现在他们的眼前----被乌鸦啄得残缺不全的亲属尸体、在火海和浓烟中挣扎的故乡田园、在仇人胯下哀号蠕动的恋人娇躯……
不时有人精神崩溃。抱住脑袋嚎哭着晕厥过去。但也有人面目狰狞,额头青筋爆起,复仇的火焰在他们眼底熊熊燃烧。
“feeblemin弱智术)!”
一阵强烈的晕眩感从印加战士们的脑海中掠过,使得他们地眼神突然变得呆滞无神。一切理性似乎都从这些受害者的心灵中消失了,仿佛成了一具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他们不再记得自己在哪里,正在做什么,手里的武器又是怎么用地,甚至忘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唯一不曾忘却的,恐怕就只剩下那一份依旧萦绕在心底恋栈不去的。充满绝望或愤懑的虚幻情绪。
“berer(狂暴术)!”
血红色的光芒将这些理智全消的痴呆者覆盖起来,片刻之后,他们陡然觉得身子变得轻盈了起来,浑身上下如同着火了似地滚烫无比。全身血液象煮开了锅的沸水般翻腾,脑子里也升起无穷无尽的暴躁杀意。一双双通红的眼睛相互扫视着,寻找着发泄的目标……很快,有人终于按捺不住,挥拳打向了身旁的同僚,毫无理由的疯狂厮杀就此开幕,并且如瘟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刮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前一刻还在并肩作战的人们,此刻却如癫狂的野兽一般相互翻滚嘶咬,把手指捅进对方地眼睛,将匕首插进同袍的胸膛。其中相当一部分人死在了搏斗之中,更多的则是因为体质不好,承受不住体内汹涌翻腾的气血,直接造成大脑溢血而当场死亡。就算某些人体质足够强壮,并且侥幸在这毫无理智的搏斗中幸存下来,也会因为狂暴杀戮造成的体力透支。而处于长时间地萎靡不振之中,要么残废,要么死亡……
可怕的多重精神魔法风暴在狭小的战场上肆虐扫荡,除了少数还能抵抗精神攻击的祭司,阵地上所有的印加人都卷入了可悲的自相残杀之中。精灵军不费一枪一弹,就完成了对这股残敌的歼灭。
“完了。全完了!”
在这一波接着一波的精神魔法攻击之下,头晕目眩的曼努埃尔大祭司低声呻吟着,感觉某种奇异地虚弱感仿佛电流一般传遍全身。
凭借着体内残留地魔力,以及多年修炼锻造出的坚韧心神,他认为自己还能支撑得住。但是他地部下已经基本上全部变成了嗜血的野兽,只要精灵军再静静地等待上几分钟,就能轻而易举地踏过他们的尸体,重新占据这片阵地。
“居然被这种不中用的玩意给打垮了……”
曼努埃尔已经隐约辨认出来了,精灵军此刻所用的多重精神魔法风暴。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军用魔法阵。而是一种用来集体处决某些重罪犯的刑具。这样一来,既能让犯人在癫狂的搏斗中凄惨地死去。也让某些嗜血的富豪权贵在一旁观赏,满足其内心的变态**。
这种大范围的精神魔法貌似威力无边,作用距离也比一般的心灵攻击要远得多,但其实对付起来并不困难。如果是在心灵护符广泛普及的费伦大陆,不要说军队,就是平民也不会被这种层次的精神攻击轻易击倒。
即使是魔法物品制作水平不高的马兹卡大陆,只要在战前给每个士兵挂上一根施过法的羽毛护符,也能在数日之内免疫所有低级精神攻击。
然而,偏偏太阳女神在这个时候陷入了长眠!
一个浑身伤痕累累的战士举着狼牙棒,跌跌撞撞地朝曼努埃尔扑了过来。老祭司陡然一惊,正要举矛抵挡,却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把锋利的弯刀,将这个战士的首级齐根削下!腥臊的血液溅了曼努埃尔一身一脸,一颗嘴里咬着半片猩红色人肉的头颅,滴溜溜地滚到了曼努埃尔的跟前。
这个扯牙咧齿的家伙明显死不瞑目,兀自瞪大血丝密布的眼睛,盯着率领他们步入这片死地的老祭司,似乎在问:“你不是太阳神最宠信的大祭司吗?为什么不去拯救信徒的小命?”
曼努埃尔望着这个头颅,怔怔地愣了片刻,然后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感觉自己的心又一次碎了。
但是,祥瑞号上的高山之王特库姆塞,却在此刻流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