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父子俩马上要起争执,云居雁不知如何是好。她相信沈伦一定是受了什么人挑唆,对她生了误会。能让他这么生气的,那人一定是故意说给他听的。这就意味着,对方一定知道什么,至少知道是什么人指使他。
她抬头朝沈君昊看去,对他微微摇头,暗示他不要与沈伦吵架。从他的眼中,她看到了关切与紧张。
沈伦见他们注视着彼此,眼中再无旁人,心中更是生气。可沈君昊的脾气,他一向拿他没辙。再说云居雁怀着他的第一个孙子,他若不是气极,不会把她叫至跟前责骂,更不会让她跪在地上。可如今,他骑虎难下,总不能让沈君昊就这样把云居雁带走,那他做父亲的尊严何在?
“你给我跪下!”沈伦喝斥沈君昊。
沈君昊看云居雁满眼恳求,怒气去了一大半。理智上他也知道,幕后之人一定又在计划什么,因此他们决不能在这个时候起内讧,白白让对方占得先机。他深吸一口气,跪在云居雁身旁,沉声对沈伦说:“父亲,您要打要罚,我一个人受着。大夫再三叮嘱,居雁一定要好好休息,千万不能激动,所以请您让她回凝香院吧。”
沈伦素知沈君昊的倔脾气,看他这么快就态度软化了,心中讶异,目光落在了云居雁身上。许久,他阴沉着脸对她说:“你先起来。”他也不希望孙子有事。
沈君昊急忙给云居雁使眼色,让她趁机起身。沈伦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中五味陈杂。既然云居雁是史氏选的。他很想接受她,可她——
沈伦心中失望,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看她仍旧跪在地上,与沈君昊“眉来眼去”。他冷声说:“怎么,要我请你,你才起来?”
“父亲。媳妇不是这个意思。媳妇只希望您能平心静气听我解释。”
“这事还有什么可解释的?”沈伦冷哼,“幸好君烨没事。若是真有什么万一,我怎么向——”他戛然而止,又喝问:“你到底为何要置他于死地?”
沈君昊抢答:“父亲,您说这话可有证据?难道就因为居雁的丫鬟是紫竹的邻居?”
“还要什么证据?你以为这是公堂?”沈伦的火气又往上窜。
平日里,沈伦若是责备沈君昊,他最多就是把耳朵闭起来。任由沈伦不痛不痒地说几句,反正他一出门就忘了,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可如今,沈伦不止误会云居雁,还不由分说地责骂她。他实在无法接受。“父亲,因为不是公堂,所以您就能随便给人按罪名?”他不甘示弱。
沈伦更是恼羞成怒。“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她?”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怒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叫紫竹的母亲过来问一问就是。”说罢就欲吩咐小丫鬟去找人。
沈君昊生怕沈伦一意孤行,根本看不清事实,说道:“祖父一早就命人把紫竹的父母扣起来了。不如大家去枫临苑,当着祖父的面把一切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