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宛落了水,第一时间就被救了上来,送到了姚夫人面前,除了衣衫透湿,略微受寒之外,倒也没有别的问题。
姚夫人见了,却吓得手脚冰凉,问过没有呛水之后,连忙让人去伺候了杨宛洗澡换上干爽的衣衫,又叮嘱小厨房去熬了姜汤过来。等看着杨宛被送过去洗澡,姚夫人方才问那抱了杨宛进来的丫鬟,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丫鬟也说不清,叫了之前抱着杨宛进来的婆子进来,不一会儿,等着的温承就被叫了过去。
姚夫人见温承虽说是换了衣服,但沾了水的地方皮肤发白,便知道是他一路将杨宛抱了过来的,问道:“你是在什么地方碰到宛宛的?”
温承低头答道:“在书房旁的小花园里的池塘,我与承意一同看到宛宛落水。”
姚夫人惊讶,心中暗道,明明宛宛是跟了姚真一同去后花园的,怎么就到了前院?她没有多说,只是将温承来回问了几遍,确认他所言并无前后矛盾之处,方才让他去洗个热水澡,不要生病了。
温承想着之前隐约所见的一幕,心中迟疑片刻,还是没有将话说出来。
出门的时候,就见姚肃如同炮仗一般飞奔过来,远远地就开始大叫:“娘,娘,宛宛出了什么事?”从他身边一闪而过,却能看出脸上满是焦急。
温承一边往外走,一边想,宛宛如今倒是依旧有人关心爱护,一如当日杨家一样。出了门,就见承意担忧站在二门处,见他出来,连忙拉了他往边上走,问:“夫人可曾说了什么?”
温承摇头,见他神色不安,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无需担忧,你我是救了人,老爷夫人对宛宛多有偏宠,断然不会责怪你我。”
承意一面应着是,一面心不在焉地拉着他往居所走:“你身上也湿了,虽然换了衣裳,也该好生洗个澡,喝些姜汤才是。天气虽说暖了,水里面却还凉得紧。”
温承跟着他离开,状似不经意地问:“那时候听到有人落水,你可曾注意宛宛是怎么落下去的?”
承意一愣,随后摇头:“那时我侧身与你说话,倒是不曾注意那边。想来是宛宛姑娘贪玩站到水边,滑下去的?”
“也许是吧。”温承不置可否地说,想着自己所见,心中冷淡下来。
这边姚肃进了门,却不曾见到杨宛,顿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里来回转悠。姚夫人抚额,拉了他在身边坐下道:“我让人伺候着宛宛更衣去了,你且安心坐下,宛宛无事。”
一边说着,一边又招了手让丫鬟进来,去花园里叫姚真回来。
姚肃抿了嘴,坐在那里却仿佛是身上长针一般坐不安稳。不一会儿就见姚真回来,脸上略带错愕,手中执一枝石榴花,笑眯眯送到姚夫人面前:“娘,今儿花园子里石榴开得好,折了一枝回来给您带。”
姚夫人含笑谢了,让姚真坐下,听她问:“娘急急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姚肃焦急,脱口而出:“宛宛落水了。”
姚真一惊,手中帕子顿时捏紧:“怎么会!”略一停,又问:“现在怎么样?”
姚夫人摆摆手,道:“已经是被人救上来了,并无大碍,如今我打发她去换衣服了。”姚真方才抚胸,道:“没事就好,可真是吓了我一跳。”
姚肃面沉如水,问姚夫人:“宛宛不是在后院?为何我听承意说,是在前院书房旁的池塘里救起来的?”姚真瞪大眼:“宛宛不是陪着玉儿吗?”
她咬着唇,咬出一抹血色:“之前在花园子里,玉儿说她的耳坠掉了,打发了丫鬟们去找。我不耐与她一同久站,在凉亭里略微坐了坐。宛宛当时与玉儿站在一起,没过太久,娘就派人来找我回来。只是途中我也并不曾见到玉儿,丫鬟们依旧在帮着她找耳坠子。”
姚夫人听得糊里糊涂,一时之间想不明白,道:“如此看来,只有等宛宛换了衣裳过来,才能知道她为何要去前院了。”
姚肃不耐地站起来,来回又走了两圈,被姚夫人瞪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了。
姚真安静地想着这件事,花瓣般脸颊略显苍白,片刻之后,轻声问:“玉儿对宛宛多有不忿,今日之事,会不会……”
姚夫人心中也多有猜疑,此时却道:“没得这般怀疑家中姐妹的。”姚真连忙道歉,低下头来不说话了。
不多时,杨宛就换了衣裳,又热热喝过姜汤,喝得额头冒汗地过来了。
与三人相互见过礼,立刻就被姚真拉了手,亲密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见三人目光关切地看过来,杨宛低了头,轻声道:“玉小姐说耳坠子掉了,婢子帮忙去寻。”
“那怎地就寻到前院去了?”姚真立刻问,“她折腾人也就罢了,怎地还折腾到前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