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夫人那里又坐了不多一会儿之后,顾明嫣才离开。
琥珀微微有些不/忿:“小姐,您也真是的,方氏这些日子对您那嫌/弃的态度,您怎么今个儿还如此不计前/嫌的帮她呢?”
顾明嫣笑着看了她一眼,“平常的事情也就罢了,这可是关系到淑姐儿一辈子的幸福,我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再说了,就如我方才所言一般,这不光是为了淑姐儿,为了帮大舅母,更多的其实是不想让定国公府邸被姚家心存忌/恨。”
想到姚家,顾明嫣微微皱了皱眉头,姚家有姚太/后撑腰,最近是越发的肆/无忌/惮了,东宁伯的下/狱她不得不思量这里面有多少是故意给定国公府邸施/压的。
不用想外祖母一个人撑着偌大的定国公府邸有多么艰/难,不过幸运的是,理国公府邸也面临着两/难的选择,虽然理国公府邸有个长公主,可想单单凭这个就屹/立不倒,的确是有些异想天开。看得出,今个儿长公主对瑜哥儿是很欣/赏的。这么一来,两家也算是绑/在一起了。
“小姐,您不知道方才二太太甄氏的脸都白了,那甄家二小姐和萧二小姐是闺/中密/友,看萧二小姐对小姐您这副热/络/劲/儿,日后少不得再去理国公府邸,到时候若是撞到甄二小姐,肯定会为难小姐的。”
甄二小姐?顾明嫣懒懒的靠在迎枕上,她还真是没放在眼中。
这会儿她唯一的忌/惮的人是北静王沈熠,想到今个儿她踹他那一脚,顾明嫣虽然觉着挺解/气/儿的,可细细想想却还是有一些后/怕。沈熠是个很不好对/付的人,这勉强算是两人第二次打交道她对他的评价吧。
顾明嫣叹口气,觉着自己日后还是尽可能的躲的他远一点儿为好。
理国公府墨竹阁,沈熠手执一串檀木珠子稳稳的坐在椅子上。
长随云萧忍了又忍,想着方才大夫过来的时候,自家主子腿上那一大片青/紫,他还是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
顾二小姐,还真是个妙/人呢,这么多年侍奉在王爷身边可没哪个女/人像这个这么有/趣。
沈熠抬眸,恰巧看到云萧满是寻/味的笑容,他故意咳/嗽一声,正色道:“今个儿这事儿给本王忘的干干/净净的,知道不?”
云萧点了点头,可心里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八/卦。
顾二小姐看着的确是挺伶/俐的,约莫也是个有趣/儿的人,否则也不可能钻/了空子给王爷这么一个惨/痛的教/训。王爷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偏偏对着这顾二小姐的时候,差点儿被她气的跳/脚,这么多年可是前所未有呢。
“云萧,如今魏家遭/难,东宁伯自诩清/流,又常和那些文/人墨/客在一起,你想想这天下有什么比文人的笔杆子还厉害的?”
见沈熠提及正事儿,云萧也瞬间正色起来,“王爷的意思,是借这悠/悠之口给姚家施/压。”
沈熠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要知道唇/亡/齿/寒,姚家的行/径世家大族早已经是怨/声/载道了,本王若这个时候趁机添一把/火,事情可就好玩了。”
云萧点点头,想到这几日锦/衣卫督/主汪仁的亲笔信笺,他疑惑道:“王爷,这汪仁曾经可是侍奉在世祖身旁的,当时只是一个小太/监,如今坐在锦衣卫督主这位置上,显然是心思阴/沉之人,王爷您难道真的信得过他?”
汪仁,单凭他从唯/唯诺/诺的小太/监站在如今这锦/衣卫督/主的位置上,不用想,定是踩着无数人的尸/体爬上去的。可这恰巧就是沈熠看重的,这些年沈熠深/谙用人之/术,否则也不会成为西/北当之无愧的西/北/王。汪仁对于权/势的贪/恋是绝对不甘心被东/厂如此压/着的,可显然姚太后姚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而姚家的愚蠢恰巧让沈熠有了可/趁之机。整个南陵城虽说如今掌控在姚太后手中,可汪仁对于南陵,那绝对没有谁比他更熟悉。沈熠对那个位子是志在必得的,可并不代表,他想要南陵真的成为一个烂/摊子,而这一切都需要一个有能耐的人去暗/中布/局。
而这个人,必须是汪仁。
沈熠的静默云萧如何不明白他的态度,此刻看着沈熠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的转着手中的檀木珠子,云萧又开口道:“王爷,您这次来南陵已经数日了,传/国玉/玺出现在南陵的消息也已经是放了出去,您看下一步……”
沈熠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不/屑的笑意,漫不经心道:“等到了合适时机,你便把姚相手握传国玉玺的消息传出去,到时候可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本王清/君/侧才来的更名正言顺。”
说着,沈熠故意顿了顿,有些玩/味道:“本王听说皇上今日又痴/迷上了木艺,说来也怪了,王兄也没这癖/好啊,怎么本王这侄儿,却如此顽/劣不/堪。想必姚太后私/底下定是头/痛的很吧。”
云萧牵了牵嘴角:“皇上年幼,顽/劣些也是有的。就怕一个不小心伤及龙/体,这可就不好了。”
这意有所指的话让沈熠满意的点了点头,“古萧,这些年你心思真是越发缜/密了,连本宫都不得不佩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