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洪英表哥?”高个乞丐抬头,望着赵洪英时,嘴里问了此话道。
此时,杜四喜才发现,为何乞讨的女子要低头了。只见仰了脸的那会儿,杜四喜看得分明,那是半张长满了颗颗陡大红斑的脸。猛一见着时,非常之吓人。
“你真是珠儿表妹?”赵洪英试探着问了话道。
表哥表妹?
在吃惊了女子的容貌时,杜四喜更吃惊了女子的身份。杜四喜想着,为毛以前没听说,她家相公还有这门亲戚啊?
“曾姓王,现姓张。爹卖了我进贵人府邸做奴婢,让主子改过姓。”女子痴痴笑两声,配合了一张恐怖的脸,有些寒颤人。
赵洪英听得此话,却是叹息一声,道:“往事难追,逝者已逝。表妹,定北县曾经发生过大瘟疫,舅舅和舅母,还有表弟都已经去了。”话里的意思够明白了,他家表妹的直系血脉亲人,一个没留了人世啊。
赵洪英是纯正的古代人,他的心头,重视了一个孝字。
对于表妹偏激的语气,自然就是不太能理解了。当然,赵洪英见着眼下的表妹已经落难如斯,他倒也不会多怪罪什么来着。毕竟,都是亲戚,见了这等情况,能伸把子手,无论如何也是要帮衬一二的。
“我知道,我曾寻过。”女子眉眼不动,冷漠的回了话道。
赵洪英有些受打击,他查觉到了,表妹的态度好像过份的愤世忌俗了些。
“那表妹现在叫什么名?这位是你的夫君吗?”指着比女子矮了半个头的乞丐,赵洪英带上了为难的神色,问了挺尴尬的话。
要说行乞二人关系不亲密,只能是骗人。瞧瞧两人,都是搀扶了一块儿。
不怨着赵洪英见到此等情况下,以为二人是夫妻了。毕竟,男女有别,非亲密关系者,不可逾越。
一男一女都走了那么近,不是夫妻,还能是什么?
“叫什么名?”
女子神色晃乎了片刻后,笑了,让她脸上的红斑一衬后,更是阴气深深的湛人。她道:“现在我姓张,主子曾赐过名唤绿珠。这位不是我的夫君,而是我的救命恩人。”
张绿珠,三个大字一砸出来。
杜四喜可能反映不强烈,赵洪英却是目瞪口呆了那儿。
庆光帝能坐了天子位,赵洪英是出过一把子力气的。而庆光帝之前的龙德帝登基,赵洪英在东京城的城门处,同样贡献不小。
那么,龙德帝清君侧,清理的人,不就是贞定帝么?
张绿珠是谁?鼎鼎大名的妖妃,贞定帝的心头好啊。
“许是重名。”赵洪英自我欺骗的呢喃了四字。
绝色容貌似乎毁了的曾经宠妃,还是那般宁神静气,她站了那儿时,气息都是悠闲着。张绿珠反驳了赵洪英的话,道:“不是重名,我就是那个曾经当了武帝元后的奴婢,直到好运来了,得宠于贞定帝的跟前,眼下被传闻烧成灰灰的妖妃张绿珠。”
“很可笑吧,世人以为我死了,我却是贪生怕死的苟活着。”张绿珠在惨笑,笑得份外凄凉,道:“龙德帝那个小人没死时,我还能骗自己,我是要给先帝复仇,不得已活着。现在呢,活得这般落魄,我依然苟延残喘……”
气氛似乎凝固了起来,杜四喜率先打破了局面。她上前,主动拉起了张绿珠的手,道:“咱们回家吧,都是亲人,有什么话总能说通的。”
“在这外面没必要谈得太深,有太多的话要倾诉,回了家里时,时光总是闲那儿,慢慢讲便是。”杜四喜握紧了张绿珠的手后,又是扭头对丈夫赵洪英说道:“洪英,咱们回去吧。表妹和恩人,肯定也会想歇歇觉,睡饱养足精神后,再是谈了未来的安排如何?”
“依媳妇的话,咱们先回去吧。”
赵洪英觉得媳妇提醒的对,这话头都到了危险的身份上,还是回自家关门后,慢慢详谈不迟。小心谨慎些,免得出差子啊。
张绿珠望了杜四喜,看着杜四喜似乎没在意她的污秽与丑脸,抿了嘴角,到底没多说了什么话。于是呢,杜四喜直接就是拉着这位新出现的表妹,回了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