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兰苑,伴着鸟语花香,又是一个清爽夏日。
沉睡中的秦艾词总觉着鼻头微微发痒,睡梦中不想睁眼,只下意识地抬手拂去异样,而后转了个身继续入睡。
然而鼻头的瘙痒愈加明显,怎么都挥之不去,无奈,秦艾词呻吟一声,终是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杜朝阳那张笑得灿烂的脸庞。只见杜朝阳手中正把玩着她披散的发丝,秦艾词立刻明白了刚刚鼻头的瘙痒是何缘由,瞬间板着脸,道:“无趣!”
“娘子睡觉的模样稚气未脱,可人得紧,怎会无趣。”杜朝阳凑过来吻了吻秦艾词鼻头,说着。
秦艾词没有理会他,从他的怀中退开了一些,而后扭了扭脖子,才发现自己枕着的不是柔软的枕头,却是杜朝阳的手臂。霎时坐起身,揉着他的手臂说道:“你这样由着我,也不怕自己手臂被枕断了!”
“呀,还真的麻了,可怎么办。”杜朝阳蹙着眉头嘟哝说着,模样很是委屈地看着秦艾词,仿若指责着她这个罪魁祸首。
秦艾词不疑有他,又是愧疚又是紧张,问道:“你试着活动活动,看能不能动?”
“怎么动?这样?”杜朝阳将手臂轻轻抬起一点,再一点,在秦艾词一瞬不瞬盯着他手臂的时候,却突地手臂迅速抬起,将坐起的秦艾词揽入怀中,戏谑问着:“还是这样动?”
还能有这般力气,看来他的手臂并无大碍,秦艾词朝他胳膊张嘴就是一口,平时板着脸严肃得很,耍起无赖来也跟孩子一般,讨厌得很。
突地想起事情,秦艾词转过脸冲着杜朝阳问着:“你今儿不是得早朝么,如今都过五更天了,早朝已经开始了。”
“嗯,今日不用去。”杜朝阳随口应道。
“为何不用去?”秦艾词腾地生出无名火,杜朝阳上朝如此随性,可不是叫陛下难堪么。
杜朝阳明白秦艾词心思,她心里第一位的永远是陛下,遂说道:“放心,是陛下应允的。”
秦艾词却是有些疑惑,思虑了会儿,反应过来:“陛下要你去渭河!”
杜朝阳没有应话,只是挑眉看着秦艾词,问着:“怎么,舍不得?”
万万没想到,秦艾词回身搂住杜朝阳,窝在他怀里柔声说着:“嗯,舍不得。”
这话让杜朝阳尤其欢快,脸上的笑容遮掩不住,嘴角翘的老高。他吻了吻秦艾词发顶,安抚着:“我不会走,前边傅正臣和周泰能够应付,陛下许我在府中养伤几日罢了。”
养伤?杜朝阳身上的伤好了大概,哪里还有伤要养!当年比这更糟糕的身体,他都能撑着上朝,没日没夜处理朝务,如今好好的却肯轻易休假?瞬间明白杜朝阳是为了多些时间陪着自己,心里霎时暖暖地,更往杜朝阳怀里蹭了蹭。
“别动,再蹭下去,我可就不想让你起身了。”杜朝阳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这样的语气秦艾词熟悉得很,感受着他腿间渐渐苏醒的昂扬,秦艾词吓得赶紧跳下床榻,昨夜他已要了她三次,如今的她实在经不起折腾,更何况一大早的,平白让下人们笑话!
看着惊如小兔的秦艾词,杜朝阳无奈摇头,深吸口气平复心中躁动,也跟着一起起身。
“如…”秦艾词刚想换如意进来伺候,却被杜朝阳捂了嘴,他点了点她的衣领处,带着些意味深长的谑浪模样。
秦艾词顺势低头,这才注意到锁骨间裸露出的皮肤上点点红痕,杜朝阳每次欢爱都没有节制,高\潮尤时其喜欢啃咬她的肩颈,想起昨夜,秦艾词红着脸有些不自然地将里衣拉紧,然而并不能全部遮掩。
“还不都怪你。”小声嗔怪后,秦艾词也真不好意思传唤下人,就算是跟着伺候了十来年的丫头,也不行。自己亲手换好衣衫,此时杜朝阳已是端了水盆进来。
抹了盐,用茶水漱口后,秦艾词本想结果杜朝阳拧干的帕子,却不想杜朝阳拦住她的手臂,亲自替她擦脸。起初秦艾词还有些闪躲,杜朝阳索性扣住她的小脑袋,一丝不苟替她擦拭干净,才道:“昨儿夫人伺候得为夫舒服,今儿让为夫来伺候夫人起身。”
秦艾词撇撇嘴,不想理会他的滑舌。擦脸倒是简单,梳理发髻可不是人人做得来的,存心想看杜朝阳笑话,她坐在梳妆台前,说着:“我今儿是要出去见人的,你若弄得我不好,便要应我一件事情。”
“好。”
青丝及腰,一把桃木梳在杜朝阳手中,看似动作笨拙,却小心翼翼,从顺发到绾发,竟没有一次将她头皮揪疼。其实杜朝阳也不是很擅长梳头,弄不弄疼别人,只看这人在梳头人心中的分量,为心爱人梳头,便是大老粗也多几分细心。
不会那些繁复的发髻,他只堪堪将长发挽起,用了压在首饰盒最底下的那只荷花簪子固定住,是江南小镇里,他送她的那只。
简单的发髻,简单的木簪子,遂有些凌乱,却愈加凸显秦艾词本身的风韵,这两日她眉眼身段间多添了一分女人的妩媚,那是因为他而改变的气质,这般想着,杜朝阳唇角愈加上扬。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杜朝阳握过秦艾词的手,缓缓问着:“夫人能否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