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从背包里取出镜子请白芷检查工作成果。镜子里的白芷,顶着一头狗啃似的乱发,风中凌乱的很俏皮。这个俏皮的短发和她的风衣很不搭,白芷索性把满是头发茬的风衣脱掉。
张天照和海风秋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张天照把装满的水盆交到海风秋手上,又从背包里摸出一个杯子,对白芷说:“你弯腰,我帮你浇水。”
头发短,又有人帮忙,很快白芷洗好头。张天照和海风秋留在鱼池边舀水洗澡,白芷提着整壶温水躲茅厕里,洗了个舒服的澡,换上黑色的卫衣和方便行动的运动裤。
白芷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她的师姐和徒弟已经在门外等她。张天照敞开的深蓝色冲锋衣外套里,也是一件黑色的卫衣。海风秋穿的衣服是从帮会仓库随便找的,花花绿绿的大汗衫和大裤头,他手里还揽着湿答答的一桶衣服。
白芷愣了一下,说:“我的脏衣服都涮掉了。”
“没事。明天我出去给你找新衣服。”海风秋毫无立场的泄漏军事机密,“留守军区的领导发现在和丧尸的战斗中,战士有相当大的机率觉醒异能。他们正在开会讨论坚守还是主动出击。”
“守得住吗?”张天照的注意力很快被白芷的湿头发吸引住了,“要是有电吹风就好了。”
“我不用电吹风。”白芷摸出一块干毛巾擦头发。
“毛病不少。”师姐抢过毛巾替她擦,“那样擦擦不干。师侄,你接着说。”
“A城附近的几个大粮库的粮食上周就已调拨到沪城。”海风秋迟疑了一下没有上去和张天照抢,“我们就是在沪城听到不好的传言,才陪A城的一个战友回来找家属,他父母不巧回老家,要不然我们就跟着A城的部队一起走了。”
“A城的还有多少人?”张天照问。
“大约有八千。警力不清楚。”海风秋警觉的看张天照,“你问这个干什么?”
“看看这里还能呆多久。”张天照冷笑,“隔离区又出了什么事?”
“有一整栋楼的人先后变异。隔离区外禁足二十四小时,怕消息传出来人心不稳。”海风秋吸气,“刚才我去胖子那借水壶,他说我们运气不是一般的好,跟我们打商量,他给我们提供方便,我们跟下一拨去沪城的部队走。他的老婆儿子交给我们带走。”
“答应他,他老婆儿子我们带上,他要是自己不能走,到时候混我们车里带他一起走。下一拨去沪城什么时候走?”张天照问。
“在凑车,估计要几天。要去的人不少。A城的一大半的头头脑脑都在军分区闹呢。他们加上他们的关系户,不是小数目。车够了还要弄油。肯定要组织搜索队。”海风秋停顿了一下,“我战友家人不少,还得再准备一辆车。我们需要更多的食品,还有药品。我想明天报名参加第一拨搜索队。”
“一起。”张天照把手重重的搭到海风秋的肩膀上,“我们一样有要照顾的亲人朋友。先去帮会仓库,食品什么的给你身上装一点。师妹,你还有大格背包吗,我个人仓库用的还是十六格包。”
“有的。”白芷边翻背包边问,“师姐要五个,徒弟你呢,你用的是多少格的背包。”
“你给我买的十二格的。”海风秋对徒弟这个称呼很受用。
白芷拉出来五只小袋子给张天照,又拉出来十个小袋子给海风秋。师姐很快把背包收起来了。海风秋惊奇的看着这一堆小袋子。白芷想起来这个徒弟只在游戏里呆过几个小时,一边走一边指点他更换装备背包。
张天照翻开帮会仓库。帮会仓库白芷下午已经整理好了。第一页全是吃的,张天照挑选巧克力,饮料,饼干什么的每样给海风秋来了几箱,又翻到后面找到二锅头,自己装了两箱,给海风秋两箱,还要白芷也装两箱。
“我也要拿?”白芷惊讶。
两个男人一齐用看小白的眼神看她。
“二锅头除了喝,可以当酒精用。”师姐比较有耐心。
“师傅基本不具备战斗素养。”徒弟觉得师傅的技能点需要洗掉重加,“一会出去我给你讲讲。”
“还需要开一个清单,我们的背包是有限的,只能有选择的拿一些东西。”师姐想了一会,又说:“能把后来的那三个人弄别屋里去吗?”
“等会我还水壶的时候想想办法。”海风秋看看腕表,时间已经过去三十多分钟了,“出去吧。”
出来的时候,张天照和海风秋不约而同端出半盆水泼在地下。白芷才想到她换衣服的事可能会露马脚,她问张天照她风衣还在不在。
师姐说:“没留神涮掉了。我们的衣服就说是师侄问人家借的好了。”
白芷默默,从背包里给朱翠翠挑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衣服抱在怀里,又把水壶和盆从背包里翻出来,师姐顺手接过去了。海风秋一声不吭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他在别墅里顺的双肩背包,朝里面塞了几身衣服。
他们三个人洗的香喷喷回来,任晓南和严柏森顾不上对三人行表示赞叹,舀了两盆凉水去洗澡。看出他们确实是洗过澡,吴楚东一脸的蛋疼加惊讶,但是他没说话。海风秋进屋舀水找插头接口烧热水。张天照在海风秋扔在地上的背包里翻出笔和记事本,喊海风秋坐在一起,两个人压低声音说话,在记事本上涂涂写写。
白芷帮朱翠翠把衣服和毛巾放到干净的盆里,对无精打采抱膝坐在床上发呆的朱翠翠说:“你怎么了?”
“想我爸妈。”朱翠翠抽泣,“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应该没有事。”白芷安慰她,“我住的那栋楼里,有三十多户人家呢,变丧尸的一共也不到二十个人。大部分人只要好好的在家呆着,都是安全的。”
“真的?”朱翠翠仰起脸,擦眼泪。
“真的。而且丧尸只是看着吓人。只要胆子大点,它伤不到你。”白芷搜肠刮肚找词安慰她,“我一觉醒来,就听见丧尸撞我家的门,我就拿把菜刀守在门口,丧尸进来我就把他的头剁了。剁第一个的时候是很困难,第二三个就不那么困难,到后面我就习惯了。”
吴楚东从床爬起来,出神的看着白芷,白芷剪的短发很俏皮,和他记忆中的顾白芷已经相当接近。他没法想像白小芷能提起菜刀剁丧尸的头。吴楚东忍不住开嘲讽,“顾白芷,你小时候我甩只天牛爬你裙子上,你个娇气包哭了两天,你能砍丧尸的头?”
小声说话的张天照和海风秋不约停同抬头看吴楚东。张天照似笑非笑说:“原来还是师妹的青梅竹马,失敬失敬。”
“欺负女孩子很得意呀。”海风秋捏拳头,他就忘了,不久之前他还凭借地利之便“欺负”过人家。
“小时候丢只天牛能得意到二十几岁,这么有出息的青梅竹马,你揍他你下得了手?”张天照把记事本一扬,“先正事。”
海风秋瞪吴楚东,克制的低头。张天照压低声音说:”等会把他弄走,那小子看人眼神不对。师妹出去了我俩再揍他。”海风秋哼了一声,在心里补充:你看你家师妹的眼神也没有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