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听到这里,心头一动:“你说房门都锁着?”
那人正要回答,赵景予的房间门却已经打开了。
正是暮色最沉的时候,梁宸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脸上手臂上都有擦痕,他面色白的慎人,眸色却是坚毅无比,定定望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那人脸上带着伤,面色有些许憔悴,却气场强大无比,只是沉默看着他不说话,就让人觉得气势逼人,无比压抑。
梁宸知道,这大约就是岑安的老公了。
他想过他会是什么模样,却从来没想过,他竟是这样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梁宸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和岑安在一起的这些日子。
他有时想要握她手的时候,她不经意的抗拒,她迟迟不肯给他的答复……
岑安她,真的对她这个丈夫,没有一丁点的留恋吗?
梁宸忽然之间,自己都有些不能相信这个可能了。
赵景予不屑的望着面前的男人,莽撞冲动,自寻死路,那个女人的眼光,也真是差的可以!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赵成!”
赵景予的目光只是鄙弃的从梁宸身上滑过,随即,就未曾再多看他一眼。
“少爷,您吩咐。”
“你知道怎么办,这样的小事,以后不要惊动我。”
赵景予转身就要进房间,梁宸却忽然开了口:“赵先生留步。”
“你要是决定做好了,就去和我的助手说。”
赵景予步子都没有停,直接进了房间,预备关上门那一刻,梁宸却又喊了他一声。
“赵先生,岑安把一切都和我说了!”
梁宸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赵景予却是立时就心头明了如镜,他步子一顿,眸色微沉,但在转过身来那一刻,又变做了无所谓的不屑。
梁宸望着这个气定神闲的男人,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心跳有点快,他不傻,这两天来发生的一切,已经足以让他判断出这个赵景予和他绝不是一类人。
他有钱,有权,是他惹不起的。
可是为了岑安,他就算是撞的头破血流,也要去试一试。
“赵先生,过去的一切,安安不愿意再追究,但请你现在放她一条生路……”
“放她一条生路?”
赵景予一字一句的咀嚼着这句话,忽而对他讽刺一笑:“该放她一条生路的人是你,梁宸,岑安是我的妻子,我一天没和她离婚,她就还是我的妻子,你招惹有夫之妇,现在还有脸站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他说到最后一句,语气骤然变的锋利无比,而那一瞬间,眸光也是冰寒似剑,直如幽深潭水,波诡云谲的暗夜海面,直刺的梁宸心跳如擂,整个人一瞬间面色如纸。
这一点,是他永远无法拿出合理理由来出言辩驳的。
岑安是赵景予的妻子,他梁宸,有什么立场让赵景予放手离开?
可事到如今,赵景予知道了他的存在,也知道了他对岑安的心意,他这样的男人,心气高傲,绝不可能放过安安与他。
赵景予给了他一条生路,要他自己选择,若他选择退出,那么自然不会动他一根手指头,但他若是做了缩头乌龟,又怎么对得起岑安这么多年的心意?
梁宸事到如今,已经无路可走,只得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
“是,我知道她是你的妻子……”
梁宸紧咬了牙关,忽然抬起头来,目光定定望着赵景予:“这一切,都不怪岑安,是我先招惹她的,也是我情难自禁……给她带来了困扰,赵先生,您若要生气,只管冲着我来,和岑安没有关系……”
“嗬!”赵景予怒到极致,反而平静下来,好一个情难自禁,他在这里做出一副情圣的样子,不就是给岑安看的?
那个蠢的要死的女人,还不被感动的稀里哗啦?
多高明的手段?哪里像他,从来都只会把她弄的委屈的直哭,怨不得,她胆子这样大,背着他就敢和这个男人来往,完全不把他这个丈夫给放在眼里去!
“看来,你是做出选择了。”
赵景予不想再和他废话,叫了姜墨和赵成:“梁先生既然决定以死来扞卫爱情,那你们就成全他吧……”
他话音刚落,岑安的房门忽然打开。
几人都惊骇的望过去,却见那黑发素衣的年轻女人,目光灼人的明亮站在那里,她身量并不算高,却脊背挺直,面色倔强,此刻脸色白的摄人,可一双眼眸却是亮的让人不敢直视。
梁宸几日未曾见到她,正是担忧无比,如今见她好端端的,身上并无明显伤痕,一时间只觉万般唏嘘涌上心头,而眼眶一热,竟是差点滴下泪来:“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