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梦龙硬着头皮道:“将军,这次指挥贼军的是张献忠,听说此人凶悍,拥兵数万,将军字八百人怕是难以抵挡了吧?”
“大人,无妨。”丁云毅意气风发:“当日我在信阳,三百骑尚且大破他五万,今日有八百骑,又有颍州一众将士,何虑之有?况且我只要在此坚持五日,五日后,大军必到!”
一听后面还有大军增援,颍州官员这才放下心来,尹梦龙急忙道;“将军远道辛苦,我这就让人准备酒菜,来为将军接风。”
丁云毅摆了摆手:“不忙,劳烦大人随便弄些吃的,给我麾下那些弟兄充饥。丁云毅还想烦请几位大人带我观察一下颍州。”
尹梦龙不敢怠慢,一边吩咐人给八百骑兵弄吃的,一边亲自带着丁云毅四处巡查。
一番巡查下来,等来到城口的时候,丁云毅的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颍州的防御薄弱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城墙薄弱得和纸糊的一样,把衙役、各官员家丁和城内原有士卒算上,不超过三千人。刀也绣了,箭也秃了,靠这样的部队怎么和张献忠去打仗?
明显看出了丁云毅的不满,尹梦龙叹息一声说道:“丁将军,颍州很多年没有遇到过战火了,谁也想不到流寇会忽然出现在这里,眼下城内人心惶惶,根本招募不到兵勇。”
丁云毅也知道他们的难处:“人少也得守住这里,只要五日时间就足够了。几位大人,你们把所有能用的人手都招募起来,刀磨快了,箭擦光了。告诉弟兄们,几万朝廷大军刻日便能到,若是颍州被反贼攻破,他们杀人放火,整个颍州谁都活不了!”
这本是这些官员们的拿手好戏,当下一个连声应着。
这些个知州、州判、尚书,在当地都是不可一世的人物,可此时大祸将至,全指着丁云毅这员武将保命,丁云毅说什么,他们便应什么,丝毫不敢怠慢。
“我带着我的弟兄就驻扎在城外。”丁云毅点了点城外说道。
张鹤鸣一听大惊失色:“将军,贼军一来,声势浩大,将军只有八百骑,如何能够抵御?还不如驻扎城内,人多力量自然也就大了。”
丁云毅一笑:“城外不能挡住贼军,难道城内便可以了吗?几位大人,我有两件事情要拜托。第一件事,是请大人们把能找到的弓箭都给我送来,有炮最好。”
“炮?”尹梦龙大是为难地道:“颍州哪里有炮?攻坚武库里倒可以找到,此外,我还可以命令工匠连夜打造,能造出多少都给将军送来。”
丁云毅也知道在这要找到炮实在是痴心妄想:“也好,第二件事,是贼军一旦对我进行攻击,大人务必要让所有士兵登上城楼,多置旗鼓,鼓声大作,摇旗呐喊,最好是让百姓也都登上城楼为我助威。”
几个当官的当时就明白,这是疑兵之计,让敌人摸不清颍州到底有多少兵力。
丁云毅把自己需要的和守城要决仔细说了,这才带着部下驻扎到了城外。那颍州城内百姓听说来了援军,虽然不知道来了多少,但却也多少心安了些。
丁云毅指挥自己士卒,紧急安扎营寨,设置陷兵坑、绊马索。
段三儿指挥监督着弟兄们忙碌着,见到了丁云毅过来,忽然开口问道:“大人,咱们这次打完了,可以回家了吧?”
“想家了吗?”丁云毅笑问道。
段三儿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恩,别看才离开家没有多少时候,可真的想了。大人,你多咱在台湾澎湖多逍遥自在,非得跑这来做什么?我知道,那些人都看不起咱们。”
丁云毅笑了笑:“是,他们都看不起咱们,可咱们不是自己要来的,是皇帝要咱们来的,咱们这些人那,违抗不了皇上的命令那!”
“等大人自己当了皇上,咱们就不用再受人摆布了。”段三儿顺口说道。
丁云毅被吓了一跳:“段三,以后千万不能说这样的话,被人听到了是要砍脑袋的。”
“咱不怕。”段三儿大咧咧地道;“咱以前就是当海盗的,要不是遇到大人,没准现在脑袋就已经搬家了。咱掏心窝子的说一句话,要不是因为大人,咱兄弟七个谁愿意在这受气?你没看到那些当官的,再小一些的官,看到咱就好像看到土豹子一样,爱理不理的。咱这要是在台湾的话,早就一个大耳光子扇上去了。现在的皇上是谁,咱连名字都叫不上来,可大人要是当了皇上,那咱一定死心塌地的服你。”
“段三,住嘴。”见段三儿越说越不成话,丁云毅忍不住训斥了声,可心里有些感动,弟兄们真的对自己忠心耿耿。
也不知道京城那,王承恩安排得怎么样了,崇祯会不会听他的话那自己重新调回到台湾去。
这里总不是自己的地方,处处受制,处处受气,要不然皇命在身,自己早一撒手,管它闹腾个天翻地覆的。
自己把这些弟兄们带了出去,总也要把他们平安的带回去才好。可是面对即将汹涌而至的贼军,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吗?
丁云毅不知道,他现在根本无法去面对这个问题。
可是,这些都是被自己视为手足的弟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