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交流会的第三天,是辩论会。分为两轮,第一轮则是已调茶成功过的茶人或是茶匠之间的辩论,第二轮是普通弟子之间的辩论。出云茶会派出了以沉荼为首的队伍,这一届交流会出云茶会的压力很大,因为阅览茶会的后山派人来了。
出云茶会往年来一直是交流会的头魁,因为不论是茶会人脉还是资源,均在其余茶会之上。如今遇上阅览茶会后山,多数人抱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心态在围观,然而小部分的人则是为了看热闹。
众望所归,几轮之后果然只余下了出云茶会与阅览茶会的人。茶小二找茬的本事一如既往,对方辩手才开口说话,便被他抓到弱点,然后让对方无话可说。沉荼则是以不变应万变,引经据典也常让人哑口无言。
一轮歌舞之后,给沉荼塞纸条的黑衣女子依旧是着了一身黑衣,只有她知道,厚厚的黑纱下的脸已被汗水浸透。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从一个人手中拿到这次辩论的终辩试题,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她很关心这次交流会的结果。
评委们坐在下席,台上两边茶会的人分庭而坐,均是喝了一口茶润嗓子。一个衣着光鲜的人站在台子中间,悠悠道,“两方茶会势均力敌,如今进入最后一轮,题目是调茶是应学隐客一派还是学乐客一派。出云茶会历来以乐客自居,阅览茶会后山所奉宗旨则是隐客一派,那便如此分吧。”
此题一出,众人哗然。虽说隐客与乐客之间的斗争从未停歇过,但是被搬上这样的交流会辩论,还是首次。沉荼也是心里咯噔一声。将目光放在了远处那个黑衣女子身上。
“开始!先有请阅览茶会发言。”
茶小二冷笑一声,说道,“既然我们先来,那便我们来吧。丑话说在前面,我师兄不会说话是哑巴,三师妹更是个口无遮拦的,你们别欺负他们。所以有一切问题均可向我发问。”
“我方观点是学调茶自然是应该学习隐客一派。众所周知,调茶是个看天分的事情。既然是天分,那就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既然虚无缥缈,就不能相信乐客一派的所谓的敞开调茶,接受一切人。隐客一派家族渊博,学茶也是从小耳读目染。学起调茶来自然是得心应手,反观乐客一派。什么人都收,什么人都要重头开始教。”
“调茶师的巅峰之年也就只到四十来岁,请问,同样两个弟子。是隐客一派的学生进度快些,还是乐客一排的快些呢?同样的四十岁,是隐客一派的弟子成就更高。还是乐客一派的弟子更高呢?资源应该针对于那些天赋高的,得心应手的人。而不是随意浪费在一个没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重新教的人身上。”
他的话说得很尖锐,也很有道理。调茶师们的调茶平均寿命也就只到四十五岁,很多调茶师甚至是到了三十来岁便已灵气耗尽。别说调茶了,便是让他冲冲茶,也觉得身心俱疲。上天在年幼的时候给了天赋,保你与众不同能够赚够一辈子都花不光的钱,哪里还会让你风光一辈子呢?
“我方认为对方辩友所提的乐客一派的代表太过于随意,对方辩友用了一个天赋俱佳的隐客学子,来对比乐客一派的稍欠天赋的学子,这对比也太过于强烈了些。”邬壮壮代表着出云茶会站起身来,他的声音显得十分坚定:
“同样的天赋,乐客一派接受新事物的速度肯定会比隐客一派的快,因为乐客一派信奉的便是敞开大门。反观隐客一派的,却是固步自封,因为家学渊源,因为一切得心应手,反而禁锢住了思路。新创茶方这么十几年来,也就只有几张,难道隐客一派的不应该好好想想问题出自于哪儿吗?”
茶小二耸了耸肩,讪笑道,“山清邬家本就是隐客一派,没想到你竟然是代表了乐客一派来说服我。好吧好吧,既然你要说新茶方的事情我便跟你谈谈。乐客一派成立不过短短几十年,隐客一派却是存在了几百年,那请问这在没有乐客一派的这几百年中,隐客一派是否没有创出茶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