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皱了皱,楚荆犹豫了片刻,又从怀中掏出个银锭,顺手将身上的大衣解下,塞到掌柜的手中,他说道,“给她开个上房。”怕凉的身子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他紧了紧胳膊,背着挥手离开,声音在风中显得十分的清凉:“衣服给她。”
女子就应该洁身自好,大晚上的跟个男人喝成这样,成什么样子!
……
转眼天便亮了,沉荼却是睡到了午后才醒过来,醒来的第一时间便感觉到头痛欲裂,揉了揉太阳穴,她睡眼朦胧地睁开了眼。简单而整洁的房间,十分陌生,她骤然惊醒,浑身的细胞都在报警,汗毛也跟着根根直立,所有的瞌睡和疼痛好像全部都消失不见,她警惕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服饰。
距离上次在陌生的地方醒过来已经过去很久了,然而那次的事情却仍然是让她记忆犹新。那是第一次遇到木槿的地方,那是第一次让她觉得十分无助的地方,那是她经常在恶梦中出现的地方。
自己的服饰依旧安好,她吐出一口气,随即一股冲天的酒气朝她直直的袭来。她屏了屏呼吸,昨夜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组织成画,她无可奈何地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我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亦陶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木槿也是不见人影。
得先回家……
日上三竿,酒楼正是人多的时候,沉荼晃晃悠悠强忍着难受,缓步下楼,手里抓着披风寻到掌柜。掌柜倒是好涵养,见她难受的模样。温和地递上一杯热水说道,“这披风是昨夜与你喝酒的公子同伴留下的,房钱他也付了,姑娘不用担心。”
昨夜喝酒公子的同伴?楚荆?这人怎么这么爱送披风?
沉荼皱了皱眉没有再试图说话,喉咙里干涩得厉害,她拿起暖暖的热水一饮而尽,朝着掌柜微微点头示意感激之心。随后便裹着披风出了酒楼大门。
此时正是正午。日光从和煦转为锐利,炙烤的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她站在酒楼门口,突如其来的强烈阳光让她有些难习惯。明晃晃的光线中她嘘眯了下眼睛,然后便看到连城站在她对面--
日光倾城中,公子如美玉无双。
周围绿光盈动,蝉鸣一声长过一声。风带着暖洋洋的温度抚过,沉荼微微晃了晃神。
后来连城一直很是怀念。她站在温煦的日光下嘘眯着眼睛的模样。那种恬适美好,除了午夜梦回时分,他再也无缘得见。
“你来做什么?”沉荼紧了紧披风,感受到自己口齿间露出的冲天酒气。她突然没了想说话的心情。皱着眉头,她也不等对方回答,只推开挡在面前的连城。歪歪斜斜的往家走。她的步伐有一些落魄,也有一点羞涩。更多的是急迫。
这么狼狈的模样,一点也不想让别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