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又道,“病人刚刚做了洗胃手术,身体这么虚弱,你怎么不好好照顾,你看这手肿的。”
这护士说着,又望了望许胜男,还以为她是情绪激动,还想不开想寻死,这才让输液针管松落了。
护士替她重新插了输液管,才把许妈妈叫出去嘱咐几句,说是要注意病人的情绪变化,千万不能再让病人做傻事。
许妈妈再回到病房的时候,许胜男依旧愣愣的发着呆。
而且,她的目光很是荒凉无力,似乎是已经生无可恋了。
又见她散乱的头发垂落在额前,整个人一派精神恍惚的模样。
饶是再嗜赌如命的陈美芬,瞧了女儿这般模样,依旧还是会心疼。
于是走过去,坐在床头替她拂了拂额前散乱的头发。
可是许胜男却一把推开她,“你走,不用你管。”
她从小都没有得到过父爱母爱,陈美芬突然的关切让她很反感,“我自己会请护工,你放心。”
可能是说气话。
她又说了一大堆:
“你和许世文不管我,我一样可以好好的活到现在。”
“这一次,我也死不了。”
她一直是直呼父母的姓名,他们从来不关爱她,她也从来不会喊他们爸妈。
陈美芬退了半步,一边搓着双手,一边小心翼翼的望着她说:
“胜男啊,你能不能先给妈妈一点现金,妈妈手头有点紧。”
“你也知道,你爸虽然说是个老总,可是每个月只给我两千块的开销,连保姆的工资都不够支付。”
“妈还想,”
话还没说完,许胜男就吼了一句,“够了!”
敢情陈美芬刚才关心她,是为了要钱。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又从鼻子里闷哼出声,“上次你去澳门赌输了十万,我刚给你还了,我哪里还有钱?”
陈美芬小心翼翼地瞧了瞧她,吞吞吐吐道,“你不是在公司里当财务总监吗,你看你能不能帮妈妈想想办法?”
许胜男抬眼望去,眼里是绝望至极,“陈美芬,我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你现在跟我提钱,你还像一个当妈的吗?”
因为洗了胃,她本就觉得整个人都空掉了,似乎是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再加上陈美芬和向深的添堵,她简直就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
好不容易才又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你是不是希望我死在病床上,然后你可以理所当然的去找向深索要赔偿?”
说实话,昨天半夜里许胜男被送进医院,陈美芬倒真有这个想法。
她想,要是女儿有个三长两短,就找向深赔偿。
陈美芬心虚,笑着说当妈的哪个不心疼自己的儿女的。
听到这话,许胜男只是冷笑,“你是够心疼我的,心疼到希望我死,然后再找向深索要赔偿。”
她冷笑了几声,又道,“你别忘了,向深是个律师,你别到时候赔了女儿又得不偿失。”
陈美芬心虚得无话可说。
许胜男想了想,又道,“我忘了,你哪里有女儿,你生我养我,只是为了钱。”
陈美芬不停的搓着双手,连看她的眼神也是心虚的,“胜男啊,妈妈最近是真的手头很紧,你看看……”
许胜男轻轻吼了吼,“我在住院,我在生病,你让我哪里去给你弄钱,你有本事去赌,怎么不敢去找许世文要。”
陈美芬垂了头,小声说道,“你爸要是知道我又去赌,他肯定不会把股权转让给我,我还指望以后……”
许胜男对陈美芬是彻底绝望了,“够了,你出去,我不想听,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