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真觉得闷了,可以去京师走一走。朕安排凌副首领沿途护驾就是了。”
所幸袁霍没有提及汝明礼,海弦倒也十分欣慰。想了想,她说道:“不知道能否把荇箸也带上,就让汝首领守护荇儿,我们不会疯玩的。”
袁霍不置可否,只问了一些学业上的事,就打发海弦回宫休息了。
海弦又去了几位嫔妃处送节礼,余下的几位采女、美人便由含芷带着萍儿去送了。她在窗下的躺椅上小憩了一会儿,见含芷抱着一只匣子笑吟吟地走进来,倒也没有理会,只当是哪位娘娘的回礼。
含芷急道:“公主就不问一问里面是什么东西?又是谁送的?”
海弦道:“不是苏采女便是王美人咯。”
含芷道:“自然不是了,她们的节礼岂会让我带回来呢?这是凌公子送的。”
海弦一咕噜从躺椅上坐起来,飞快地接过匣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看,见到里头的东西,微微一怔。甫翟竟然将“福泽天降”送来了,海弦喜不自胜,忙让含芷仔细包好了,妥帖收在房中。
“还有一件事要禀报公主,刚才我见刘公公正赶往永寿宫,想来是陛下同意君永公主一道出宫了。”
因朝鸾宫失火后尚未大修,如今予妃和荇箸暂且住在永寿宫内。
海弦眼睛一亮,欣喜道:“还不快去打听,究竟哪一天才可以出宫。”
含芷去朝鸾宫打听了一番,未多时便回来了,笑道:“说是后日晚上有灯会,陛下恩准两位公主出宫,不过需在宫门落锁前回来。想来刘公公马上就要过来宣口谕了。”
两日后傍晚,尚仪送来一套衣裳,是宫外最寻常的女衫。海弦换过衣裳,走出暖阁,就看到荇箸早已经立在外头焦急等候。海弦轻轻咳了一声,她回过头来,在海弦面前转了个圈,笑着问道:“好看吗?”
海弦道:“好看,不过得把你头上的钗环卸一卸,太过扎眼了。”
她忙拔下两支步摇交给含芷,歪着脑袋细细打量海弦。见她头上并无钗环装饰,只簪了两朵绒花,却也清丽脱俗。她又让萍儿端来一面镜子,见镜中的自己俏生生的,倒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甫翟和汝明礼已在宫门外套好了两辆马车,海弦和荇箸各乘了一顶肩舆到宫门口。荇箸提议先共坐一辆马车去市集,到了市集再分头游玩,宫门落锁前半个时辰在宫门外会和。
荇箸从未出过宫门,这一次是托了海弦的福,第一次出宫游玩。海弦知道宫外哪里好玩,哪里好吃的多,这会儿正靠在大迎枕上闭目养神,只等着一会儿玩得尽兴。荇箸却是一路望着外头的景致,对于一切都是新鲜的。
海弦笑道:“快安安静静坐下来歇息一会儿,到了市集,有得是好景致,只怕你嫌一双眼睛看不过来呢。”
荇箸却依旧打起车帘,侧头看着驾着另一辆马车的汝明礼,口中道:“心悦君惜君不知。”
海弦读了些书,倒也听懂了荇箸的话,笑道:“你还真是不害臊呢。”
荇箸朝她吐一吐舌头,继续望着汝明礼的背影。
很快到了市集,荇箸称马车里闷,下了马车,又跳上了汝明礼那一辆。海弦道:“我们打算去戏楼听戏,你可要一起去?”
荇箸道:“在宫里这些日子常陪着母妃去听戏,都已经腻歪了。”又对汝明礼道,“不如我们去赏灯吧。”
汝明礼到底是护卫,并无说“不”的权利,只得点头应下。
甫翟驾着马车往戏楼的方向去了,海弦从车里探出脑袋来,不知听着甫翟说了几句什么话,顿时脸色一变。汝明礼远远地望着他们远去,心中似是在盘算着什么。荇箸在马车里坐定,催促道:“表哥,快一点吧,我们只得一个时辰。”
汝明礼这才挥动马鞭,往灯会的方向驶去。到了入口处,他扶着荇箸下了马,将马车交给一家酒楼的伙计,付了些赏银。
荇箸早已钻进人群里,捧着一只兔儿灯爱不释手。汝明礼急忙尾随在身后,见她喜欢,便付了银两买下来。荇箸提着兔儿灯走了几步,嫌拿着麻烦,便随手送给了一名小女孩。顿时有四五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围上来,口里叫着姐姐,央求她送一盏兔儿灯。
在宫里的时候,袁懿虽与她亲厚,却从来不曾有过这般举动。荇箸一时有一种孩子王的优越感,忙让汝明礼给每人买了一盏兔儿灯。汝明礼怕又更多的孩子围上来伤了荇箸,丢给商户一锭银子,说道:“等我们走远了,再将兔儿灯给他们。”
商户微笑着点头。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跟上去,汝明礼却是停下步子亮了亮剑,身后顿时鸦雀无声。
荇箸觉得好玩,一路上摸摸这个,看看那个,时常让汝明礼买一些小玩意儿分给路过的孩子。汝明礼紧随其后,深怕路过的莽夫悍妇伤了荇箸。趁其不备,荇箸一头钻进了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看着五颜六色的糖葫芦,只觉得新奇。她一气买了三串,拿着一串海棠果的慢慢吃着,汝明礼听话地付了银两。荇箸将手里一串山楂的递给他,他正摆了摆手要拒绝,忽然听到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