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翟道:“如今汝明礼究竟存了什么心思,连陛下也不明确,我情愿他单单只是为了一个‘大驸马’的名头,好歹不至于伤害海弦。”
紫萱道:“可你难道就愿意看到另一个男人插手在你们中间吗?”
甫翟听着马蹄声咚咚地远去,一颗心似乎也跟着海弦离开了。
海弦选择暂时把甫翟忘掉,急赶着去找阿库,她要告诉阿库,自己终于重获自由了。她马不停蹄地往古桐村方向赶去,沿途集市上热闹非凡。她在人群中吃力地穿梭着,跑到城门口,发现城楼下围着乌压压一片人,纷纷踮着脚尖盼长了脖子往人群深处看。她好奇心起,忘了自己是在逃亡,不由停下来问道:“你们在看什么?”
“朝廷又在悬赏捉拿钦犯了,这次还是个女钦犯。”
女钦犯?海弦心下一凛,难不成她这么快就被当成朝廷钦犯通缉了。她飞快地从马背上跳下来,费力挤进人群里,匆匆看了一眼画像上的人,没有半分同自己相像,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拉过一个人,问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她是礼部侍郎的千金,为了躲避选秀潜逃出宫,被朝廷通缉。要是有人逮着她,陛下悬赏五十金。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好歹留一条活路给人家,陛下这是何苦呢。”
另一人捂住他的嘴告诫道:“你胡说什么呢,当心连累我们挨板子!”
海弦呆呆地看着画像,随后忽地下巴一抬,问道:“要是抓到她,陛下会怎么处置?”
“按律满门处斩!”
她骇了一跳,两只脚顿时变得虚软无力,像是踩在云端。她偷了予妃的玉扣跑出来,不也是私逃出宫吗?她踉跄着从人群里挤出来,吃力地爬上马背,脑海里时不时地浮现着“满门处斩”四个字。她的满门全系在宫里了,然而袁霍断不会拿自己的性命来祭法,却会拿甫翟和阿库他们相要挟。
逃吗?整个天下都是袁霍的,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哪怕能逃走,她也不希望有一天自己的画像出现在悬赏缉拿的皇榜上。
看来,除了乖乖地回到牢笼里去,她已再无选择。
她吸了一口气,狠狠拉了缰绳令快马跑动起来,手里的鞭子落下的一刹那,像是做了一个极大的决定。为了所有人的性命,她不得不回到宫里去。不过在这之前,她要去一趟古桐村,阿库陪着她一起吃苦这么多年,是时候该让他过上好日子了。
出了京师城门,一路快马行了几十里路,终于赶到了古桐村。她摘下放在袖口里的陶埙,轻轻吹出曲调,悠扬的曲音回荡在古桐村上空。等了许久,都不见阿库出来接她。她又一次吹响了陶埙,等了好一会儿,阿库还是没有出现。她只好进古桐村去找,徒步走进果林里。
她一面走一面打呼哨,远远地看到隐在果林里的那间小木屋。阿库闻声从里面走出来,海弦飞快地迎上去,捏了捏阿库的脸:“才几天不见,你连我们的暗号都听不出来了吗?”
“不是,我一早就听见了,不过……”阿库朝木屋的方向努了努嘴,海弦看过去,蓦然发现木屋子里有四五个人正提着剑在走动,桌子边还坐着一人,眉头紧锁着,正冷着一张脸在喝茶。
“汝明礼?”海弦指了指里面的人,问阿库,“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同你说了什么吗?”
阿库摇了摇头:“他说他们办差路过这里,进来讨口水喝,不过我看他们行为古怪,不像是办差的官兵。你刚才喊他汝什么?”
“汝明礼,一个成天摆着臭脸的讨厌鬼。”海弦再次重申。
阿库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渐渐变了脸色。
海弦并未察觉阿库的神情变化,心想着她前脚才刚离开京师,汝明礼就已经等在这里了,实在快得惊人,看来她的动向袁霍早已经一清二楚。刚才能够走得那么顺利,估计是袁霍授意的,为的就是让她看到那张通缉令,让她意识到自己的任性牵扯着旁人的性命。她硬着头皮走进去,汝明礼见海弦进来,连忙起身向她行礼:“臣奉陛下之命接公主回宫,公主若是玩够了,就请随臣回去。”
海弦努力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情道:“你回宫去告诉陛下,等玩够了,我自己会回去,不劳他为我操心。”
汝明礼依旧木着一张脸,神色严肃:“陛下命臣等沿途保护公主,等公主玩够了,我们再将公主护送回宫也不迟。”
海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对汝明礼感到惋惜:“汝首领这样的人才,不觉得用来保护我太屈才了吗?”她心里却在暗忖,向他这样的人,连讨好后予妃和荇箸都懒得,由怎会愿意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呢?实在是个怪人!
“公主金枝玉叶,臣等又岂能渎职。”汝明礼的一席话并无恭维的语气,甚至是带一点不屑,却让人抓不着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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